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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于野走在山野小径上。
歇息了两三个时辰,整个人精神许多,只是晨露打湿了道袍,使他矫健的身影少了几分飘逸。
应该已是初春时节,就此望去,山野披翠,草木茵茵,野花绽放,一派生机盎然。
记得初次出门远行,还是寒冷的冬日,如今再次孤身远行,已是满目的春色。他也从一个山里的少年,成为了炼气一层的修士。至于以后又将如何,眼下尚无打算。他要先走一趟鹿鸣山,履行他与冯老七的一个承诺。
小径的尽头,是条带着车辙的土道,东西延伸而去,不知通往何地。
于野驻足张望片刻,挠了挠头,往西而行。
三、五里后,前方出现几间草屋。
于野加快脚步。
草屋位于道旁的老树下,没见到其他人,只有一位衣着破旧的老者坐在门前的石头上,睁着浑浊的双眼冲他打量。
于野走到近前,欠身道:“老人家,可知鹿鸣山?”
“哦,小哥买酒?”
老者好像没听清楚,自顾说道:“三分银子一坛酒,你自取便是。”顺着他手指看去,屋里果然堆放着几个陶土烧制的酒坛子。
于野不买酒,也没银子,大声说道:“我去鹿鸣山,请老人家指个路。”
“鹿鸣山?”
老者这回听清楚了,却茫然道:“此乃天门山地界,没听说过什么鹿鸣山。”
不怪这位老人家孤陋寡闻,他也没听说过天门山。很多人活了一辈子,离家不过百里。而大泽之广袤,据说有万里方圆,应该没有人能够走遍各地,或是熟知各地的名称。
却也不能就此放弃,附近应该有村子,另找他人询问。
于野与老者点头致谢,顺着土道继续往前。
拐弯绕过一小片林子,是个岔路口,右手方的一、两里远处果然有个村落,可见炊烟飘起,可闻鸡鸣狗吠。
而前方停了一架马车,却车身倾斜。还有一位汉子,蹲在地上低声咒骂。
于野走了过去。
大车装着一堆酒坛子,许是沉重的缘故,致使车轮陷入土坑,即便马拉人拽也一时难以脱困。
于野看清缘由,热心道:“大叔,是否要我相助?”
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胡须厚重,穿着粗布袍子,却敞胸露怀,满脸的大汗。他回头看着于野,见对方是个少年,带着一把长剑,禁不住好奇道:“你是何人?”
“我……”
于野这才想起他的装扮与常人不同,却不便道出实情,迟疑了下,答道:“我出门寻亲,途经此地。”
汉子狐疑道:“带着利剑寻亲?”
“哦,此乃好友相赠,只为防身之用。”
于野唯恐惹来误会,急忙放下长剑,伸出双手抓住车轮,示意道:“大叔,我帮你推车。”
“莫要逞强。”
汉子不以为然道,却还是走到车前,牵住马的辔头,伸手怕打道:“呦呵,驾——”
于野双臂用力,车轮被他直接抬起,马儿趁势拉动,大车“轰”的驶出土坑。
“啧,好大的力气。”
汉子停下马车,惊叹一声。大车加上酒坛子,足有数百斤重。他本想回村找人帮忙,不料转眼间已摆脱困境。
于野拍了拍手,捡起他的长剑。
自从有了修为之后,他便发觉自己的力气增长许多,而一把抬起沉重的大车,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如何称呼呀,又去何处寻亲?”
汉子的心情好转,脸上露出笑容。
“在下于野。”
于野报上姓名,趁机道:“我欲前往鹿鸣山,还望大叔指条路。”
“鹿鸣山?”
汉子稍作思索,肯定道:“不知道。”
于野大失所望。
却听汉子又道:“我前往天门镇客栈送酒,客栈内南来北往者甚多,你不妨随我去打听一二,或能如愿也未可知。”
于野两眼一亮,连忙点头。
汉子捆扎着车上的绳索,又前后查看一遍,招手道:“上车吧!”
大车为匹马双辕,车前恰好能坐两人。
于野跑过去坐在汉子的身旁,感激道:“多谢大叔!”
“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唤我老肖便是。”
汉子自称老肖,为人倒也随和。他伸手扯出一根鞭子,“啪”的甩了个脆响。驾辕的马儿抖动鬃毛,甩着尾巴,拉着大车“辘辘”往前。
“你家住何方?”
老肖聊起家常,于野也没了顾忌。
“于家村。”
“起早赶路,是否用了饭食? 此去天门镇尚有二十余里,午时方能赶到地方,且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车上的酒水管够。”
老肖从怀里摸出一块肉干递给于野,他本人则是抓过一坛酒拍开泥封,仰起头“汩汩”灌了几口,然后痛快的吐着酒气。
“我老肖酿酒的本事传自我爹,所酿的谷酒远近有名。如今我爹年岁大了,由我操持营生。”
“嗯,此前遇见一位卖酒的老人家。”
“哈哈,那是我爹,他在道旁卖酒,打发时光罢了。来,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