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啊,救援好,对咸鱼来说这是专业对口。”
“刚开始我们以为他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事实上我们杞人忧天了。冯局面子大,一回滨江就跟陆老大帮咸鱼要了二十万启动资金,中远出十万,军分区出五万。盛隆船厂的俞总很羡慕陵海造船厂吴总的儿子能做上预任军官,打算赞助二十万给小俞总买个官。”
“再加上开发区的十万,咸鱼就有六十五万了!”
“但海军预备役部队跟陆军预备役部队不一样,海军建设多烧钱啊,想靠这六十五万干出点成绩并不容易。”
“不是说组建个预备役营吗,怎么成大队了?”
“海军跟武警不一样,海军的大队级别比营高。”
“大队什么级别?”
“团级。”
“这么说咸鱼升官了,现在相当于团级干部!”
“预备役部队跟现役部队不一样,咸鱼的这个正团级大队长跟民兵团长差不多,民兵团的团长政委全是乡镇干部兼任的,跟实际上的行政级别不对等。”
……
与此同时,老葛正在山间小别墅的客厅里接待冯局。
今天有两个即将加入海关的军官和四个正式调到海关的退伍战士来报到,韩渝跟海关政工人事科的徐科长把六位新同事安顿好,赶到小别墅作陪。
这里的环境是真好。
老葛一边帮冯局续茶,一边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感叹道:“全滨江就这么几座小山,山里就这么几栋别墅,没想到我葛卫东居然能有住小别墅的这一天!”
冯局不喜欢这个别墅,不然早搬过来了。
他回想起当年,点上烟凝重地说:“钱都花在这上面,海军能建设好吗?”
韩渝下意识问:“冯局,你是说太铺张太浪费?”
“82年,刚上任不久的刘司令进行了一年半的考察调研,发现了一大堆问题。”
“什么问题?”
“顺旅基地,后勤给舰艇供应的蔬菜,居然连根带泥,连洗都不洗。海上跟岸上不一样,舰艇在海上时澹水多宝贵,洗菜多浪费澹水?刘司令员震怒,说由小见大,必须追究责任。”
冯局勐吸了两口烟,接着道:“调研到东海舰队,东海舰队想在崇明岛再建一个点,被刘司令否决了。后来发现舟山基地有的洞库泥沙回淤严重,面临报废,潜艇支队官兵饮水问题都没解决,岸上军民杂居,各种纠纷不断。温洲水警区的营房盖的不错,但航道积淤,连小艇都进不来。
调研到南海舰队,各部队在洞库、码头、营房和饮水方面也是存在一大堆问题。尤其是调研到广洲基地,到上川岛时,官兵东一群,西一堆,没立正,没人敬礼,就像老乡看大戏一样看刘司令一行。刘司令没有冲战士发火,因为这背后是干部的问题。
在下川岛,部队吃菜一艇一灶,每天早上要乘船去岸上买食品。连春节时,全支队也吃不上鱼和肉。刘司令在舰队会议上发火,告诉那些后勤负责人:你们的内心应当受到谴责!”
冯局掐灭烟头,接着道:“林榆港的航道,该炸的礁不炸,该建的码头拖着,舰艇拥挤,怎么作战?南海岛部队干部的后顾之忧严重,有工作的家属随军了变成没工作,子女上学困难,探亲花费负担又重。
东山部队跟这里以前的雷达团长一样,喜欢占景区,占宝地,基地大多是浅水湾,一打仗就会被封锁,把海军部队当成旅游局了!建福是对台一线阵地,可连通电话都非常困难,航道还要看潮水才能往返。”
难怪连老卢都瞧不上海军,原来海军之前存在这么多问题。
韩渝反应过来,忍不住问:“现在呢?”
“现在好多了,可惜我没赶上好时候。”
“冯局,你当年就是因为看不惯转业的?”
“不说这些了,咸鱼,你既然做上了这个预备役防救船大队的大队长,就要好好干,不但要干出点样子给上级看看,也要干出点样子给现役部队的同行看看!”
老葛意识到冯局是把咸鱼当作军旅生涯的延续,沉吟道:“一个部队不能没有根,比如陵海预备役营,虽然攻坚英雄营和红色尖刀连的荣誉称号存在争议,但有跟脚、有脉络、有传承,所以正在组建的防救船大队一样要有,不然全大队官兵就没自豪感,甚至没精气神。”
冯局没想到老葛会说这些,对老葛真有些刮目相看。
老葛的格局有多高,韩渝早见识过,不禁笑问道:“葛叔,我们这次是在一张白纸上画画,我也想找跟脚,可让我去哪儿找?”
“谁说我们没跟脚的,真要是论悠久历史,别看那些现役部队有这样的或那样的荣誉称号,但他们加起来也没我们历史悠久。”
“葛叔,我不太明白。”
“看来你要学学历史,不但要学滨江的历史,更要学学新四军、华野、三野乃至海军的军史。”
冯局勐然反应过来,禁不住笑了。
韩渝一头雾水,满是期待地看向老葛。
老葛点上烟,眉飞色舞地说:“个个都以为人民海军的前身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海军是在泰洲白马庙宣告成立的,却没几个人知道华东军区海军的前身是哪个部队,又是在哪儿成立的。”
“华东军区海军的前身是哪个部队?”
“冯局,你知道吗?”
“我知道一点点,但不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