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太不严肃了!”
“杨局,你又不是不知道,余秀才本来就是徐三野的傀儡。”
“好吧,手续你赶紧办,趸船上关押人容易出事,手续办好就把人送拘留所。”
杨局彻底服了,想想又问道:“岸上的情况呢,有多少旅客滞留?”
丁所急忙道:“现在还有五千多旅客滞留在白龙港,候船室一点点大,根本挤不下,外头又那么冷。我跟长途汽车站的老顾协调了下,开放汽车站候车室。码头那边也把售票厅和会议室开放了。”
几千人滞留在白龙港可不是小事。
虽然白龙港客运码头不归陵海管,但旅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人家只会说你陵海,才不会跑滨江去找港务局呢。
想到局长前几天参加徐三野的趸船启用仪式时,刚陪同县委陈书记检查过春运情况,丁政委俯身道:“让码头的俞主任安排人多准备点开水,动员周围的小饭店、小商店延长营业时间。”
“政委,人家是处级干部,你让我一个派出所长去指挥人家,指挥的动吗?”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们向县里汇报,这不是我们公安一家的事,关键时刻交通局应该发挥作用。”
“杨局,政委,还有件事。”
“什么事,赶紧说。”
“非法捕捞鳗鱼苗的不只是外地船和外地人员,也有我们陵海本地的船只和人员,主要是沿江几个乡镇的。”
杨局紧锁着眉头问:“有多少?”
丁所苦笑道:“不下两千。”
“这么多啊!”
“不但人数多,而且他们没有任何风险意识,没有任何救生设备,甚至划着洗澡的长桶就去江里捕捞,一个浪打过去人就没了。”
丁所是真担心,看着小本子说:“徐三野让我给农业局的张局打电话,说张局如果再不管,万一死了人,他就把尸体抬到张局家里去。人家是局长,我只是个所长,我敢打这个电话么。”
徐三野说到肯定能做到,何况人命关天。
杨局深吸口气,冷冷地说:“这个电话我来打,既然李卫国和张均彦顾不上岸上,你就要负起责任。如果岸上也乱了,我追究你的责任!”
“是!”
“我知道你们那边忙,要是没别的事先挂了。”
“有事!”
“什么事?”
丁所连忙汇报起徐三野联合滨江海关、滨江市工商局打击投机倒把和走私的情况。
鳗鱼苗很贵,堪称“软黄金”。
火柴枝那么长的一小条,就价值三元以上。
滨江水域又是捕捞鳗鱼苗的主要水域,那些贩子跟水产部门抢购的鳗鱼苗能数以吨计。
杨局觉得有搞头,不禁笑道:“你先维持好岸上的秩序,至于怎么处理与白龙港俞主任的关系,你不用担心,政委马上过去坐镇。”
“太好了,政委来我们就有主心骨。”
“就这样,先挂了。”
丁政委很清楚局长在想什么,抬头笑道:“杨局,我估计许明远和张兰这个婚腊月二十六是结不成,要不让张兰跟我一起去。”
杨局笑道:“让张兰去也行,吃晚饭我看见她好像在女民警宿舍,老王,你去喊一下。”
张兰是会计!
让张兰去是准备跟工商、海关算账分钱……
王主任反应过来,起身笑道:“好的,我这就去喊。”
目送走这辈子不会再坐船、甚至没特别重要的事不会再去沿江派出所趸船的老王同志,杨局翻出了电话本,找到农业局总机的电话号码,拿起电话拨打过去。
转来转去,等了大约五六分钟,终于听到了张无赖的声音。
“杨局,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你这话说的,我指示谁也不敢指示你。”
“到底什么事。”
“张局,我只是一个传话的,徐三野让我问问你,江上的事你不管,岸上的事,尤其岸上的人,你管不管!”
“杨局,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三野说我们陵海至少有两千人在江上捕捞鳗鱼苗,究竟是不是非法捕捞我们公安不管,也轮不着我们管。我们只知道那些人都不是渔民,不懂水性,也没任何救生设备,万一淹死了人到时候怎么办。”
“杨局,我只是个农业局长,我说话人家会听吗?不怕你笑话,水产局虽然并到我农业局,也设了个渔政渔港监督站,可真正的渔政执法人员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