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墙并不是平整一块,每人各有骨突粗细,肌肉松紧,跟别提还有想往身后藏,却完全没来得及藏起的硬木短棍。被大力掼进去的副厂长,时而似撞棉花,又时而似撞硬木,软硬不定。只觉得前后左右,全是劲,脸上都被撞出了血痕。
吴青在撑着他后脑勺按压的力劲,下得很足。
副厂长压抑不住痛苦,嗷嗷直叫,
“痛痛痛……让开呀!”
巡察们面面相觑,一枪未敢放,一棍未敢出,通通侧身让路。
吴青打头,施大海跟入,陈小文末尾,从巡察们让开的甬道中,进了这流乞工厂的大门。
铁大门后。
一片空地上立着一根孤零零的旗杆,顶端大乾民国的国旗,青天十八星旗飘扬。
空地一直延伸到几排红顶砖砌的长条大棚前,棚里悬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里面忙碌的人影晃动。
大棚后又是一道围墙,后头耸立着两栋小楼的黑影。
才进了门,施大海一拍脑门,迷迷糊糊地,好似才从酒坛子里钻出来一样,从制服左胸口袋里掏出一红封小本,懊悔不已,
“我怎么把这玩意忘了?”
“什么?”
吴青问过去。
“咱们南余道镇守使管春武将军亲笔签发,正式盐务巡警才有的特别通行证。除镇守使,道尹及县知事公署外的,其他所有官署,持证者,可自由通行。官商合办及民办单位,通通不得阻挠盘查持证者,还得予以配合持证者。”
想也知道,缉私二队办了这么久的案子,少不了和各种权势人物打交道。
鬼怪多由怨死者而生,豪门大家,官署工厂,腌臜事不会比占多数的底层民众少,他们手里的人命,恐怕比底层人之总和,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盐务巡警除鬼,可不得将他们的腌臜事一并看去,他们怎么肯?
而榷运局的缉私二队巡警,真要计较起来,也是为了各将军们,平稳后方。
想把消息捂得这么紧,没把尚方宝剑,怎么可能?
自己早该想到的。
吴青叹了声,
“海哥,你话可是说的够顺畅啊,一点没醉酒的样子。”
施大海打了个哈哈,“怪我怪我,被夜风吹着了,才清醒过来不是。”
吴青看了眼被自己拽着,额头见血,一脸苦相捂着生痛腹部的副厂长,再看了看走后头,盯着副厂长不放,一脸快意的陈小文。
随手将副厂长丢开,从施大海手上将特别通行证取来,施大海也没抓着不放。
他拿出了,就是想给吴青用的。
吴青再将通行证在副厂长面前展开,
“这玩意够格嘛?”
副所长看着通行证页尾,通红的镇守使印,和龙飞凤舞的管春武签字,那叫一个有苦难言,
“您二位爷早一开始拿出这红本不就行了,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拦啊。”
吴青斜了施大海一眼,没好气地冲副厂长道,
“甭叫苦了,你自个种的恶果,有人想教训你,我算是手轻的了。”
拿通行证给副厂长看,当然是为了加重自己的权威。
有这东西,许多事就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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