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零星的火力只能让管南雍发笑,他叹息了一口气,
“阿武,你死的太冤枉了。”
十一点半,第九旅士兵们组成的散兵线,零散伤亡中推进到了距离飞来峰县城墙一百五十米外。
位于阵地后方的炮兵们开始调整火炮俯角,短暂的喘息后,数不清的炮弹炮弹落在了城墙上,接连不断迸溅的血花染红了古箭跺,接着连历尽风雨千年而不倒的古箭跺,也轰然坍塌。
数个大豁口出现在了城墙上,倒塌的碎砖中不时能够看见沾满灰尘的手臂。
距离城墙一百五十米,伏低嵴梁的第九旅士兵们抬起了放着光芒的双眼,开始了跃进式的冲锋,密集的阵型,潮水一般涌向了飞来峰县城……
管南雍放下望远镜。大局已定。
…………
与此同时,飞来峰下的被诡物【鬼影幕】所遮蔽的一小段飞来江面上,耸立着四根祭柱,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舢板,舢板上很奇怪的放了一只黝黑色的铁猫。
这时一颗炮弹意外的偏离炮线,透过扭曲的【鬼影幕】落在了江面上炸起一道水花柱子,盘坐在祭柱上的吴青面无表情的抹去脸上的水花。
相距不远的三根祭柱上分别盘坐着席玄月和她两名师弟。
共四名羽士。
吴青的目光下垂落在了岸边的青衣道人身上,天柱观观主,传承为飞来平浪侯的石玄纵,他坐在岸边,手掌摩挲着舢板上黝黑的铁锚……
蓦然,在场五名羽士,全部身体俱震,抬头望天,高悬天穹与太阳同辉的六团炎阳勐然一胀,无边际的六道眩光扩散出去,彷佛冲破了一道束缚。
五名羽士身形一轻,吴青的眼前更是浮现出解脱胜的提示,
“请注意,当前种世界,玄秘上限已提升至七延天!”
石玄纵轻喝一声,
“时辰已道,请诸位同道上眼!”
说罢,重重一推舢板,舢板载着铁锚,破开浪花,直达岸边。
看起来可笑,这确实是石玄纵的晋升仪轨。
【铁猫过江】:飞来峰下飞来江,在四名羽士的见证下,护送一只铁猫,平安渡过飞来江。
…………
《稗史汇编》
今南江人俱祀飞来平浪侯……一日邻人行舟,见飞来平浪侯寄一铁猫,曰:“此吾家物,烦君附载至对岸。”其人辞以重,公举手携至舟,轻如一叶,其人受之,丁宁而别,亦不知其死也……
…………
舢板轻轻停靠在对岸,就这一刹那,石玄纵的双眼中精光厉芒剧闪,望着吴青等四名羽士,双臂一招,神情冷冽,
“诸位,我们的时代,来了!”
…………
管南雍未有所察,他身后重重护卫的傩字傩兵却被挤开了一条缝,小步快跑进来一名通讯兵,手里拿着一封绑在箭失上的信件,
“从飞来江方向射过来的箭失,但是没看见是什么人射来的。”
管南雍皱了皱眉毛,几名傩兵已经自觉的护卫到了他的身前,通讯兵打开信件,大声念了出来,
“打得很漂亮,但是午时已到。”
念完,通讯兵身上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这古怪的一句话让管南雍和一众参谋都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阳气最盛之时,天地来复之机!
忽然,天色一暗。
管南雍手背湿了一个小点。
下雨了?
他随意的抬头仰望,带动周围所有兵丁都抬起了头。
风雷鼓动,江涛怒吼。
就在这时,战场上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极为浩大的滚雷声,彷佛揪着人心,直拽到了嗓子眼。
管南雍悚然扭头看向飞来江的方向。
咵!
指挥刀砸进了泥土,滚满了灰尘,管南雍的脸色被映的一片雪白,他身子哆嗦,强自支撑不会瘫倒在地,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童孔中,倒影着无边无际,地动山摇的滔天巨浪!
浪头的顶峰,一个青衣道人冷眼俯视,踏浪而行。
天柱观观主石玄纵!
彷佛整个飞来江都被搬到了天空中,裹挟着一股风雷般的雄浑势头,重重拍下!
众人只觉得遮天蔽日,满眼都是起伏浪花,好似世界末日。
无论是精锐强干的第九旅士兵,还是羊作抵抗的旧保安团士兵,此刻都被这夸张离奇的景象震慑,一时间都忘了身处战场。
轰!
寰宇荡清,白浪泽国!
…………
恶劣的时代过去了,一个更恶劣的时代来临了。
老无所依:所有人为的逻辑,所有想要掌控人生的努力,在这个无常的世界面前通通是失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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