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他昔年签下的卖身契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了。
道衍的目光望向眼前那片熟悉的黑色山脉，心中是万般思绪起伏。
……
不死山深处，苍劲如虬龙的悟道茶树摇曳，晶莹剔透的叶片哗啦作响，交织诸天万道神痕。
“呼——”
悟道茶树下，盘坐着一道伟岸的身影，其长舒一口气，顿时便有白茫茫雾霭弥漫，淹没了整个不死山。
那人睁开双眼，璀璨绚烂的仙光一闪而过，旋即便是古井无波，正是不死山之主——元皇。
“师尊。”
此刻，浮现在元皇身旁，恭敬行礼的，正是女娲。
百余年前，道衍成帝，仙皇道身显化，惊动了几乎所有至尊，女娲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女娲可是知晓，仙皇的真身早已不在人界，其搭乘九龙拉棺而去，想要借此前往仙域。
如今，仙皇的道身明显有异，女娲心中对于其现状自然颇为担忧。
“仙皇师尊他？”女娲出言，一番忐忑地求问道。
元皇并未直接回答，只意念微动，旋即大袖一挥。
只见，一尊同元皇相貌一般无二的化身浮现。
那化身上，隐隐有神霞绚烂，仙光雾霭蒸腾。
透过那化身，还仿佛能望见红尘万象，同时亦有九天十地万灵众生顶礼膜拜之声传来，于耳边回响。
这正是此前于道衍的成道劫中出现，与其对敌的仙皇之身。
其并非只是一具简单的化身，而是周洛以道伐天尊、元皇、仙皇多年汇聚而来的无边红尘念力铸就而成，端的是神圣威严无匹。
“你看。”
顺着元皇的指引，女娲径直望去，只见那信仰神身虽然玄妙依旧，但却不复此前的灵动，没有丝毫神念波动。
“这是？”女娲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这一次，元皇也并未再卖什么关子，随即便主动解释道：
“仙皇之身，如今正处于一种奇异的悟道境中。百年前，正是其一缕神念显化，正巧与此神身相合，这才演化出诸多玄妙来。”
听闻此言，女娲这才恍然大悟，其紧绷的思绪稍稍缓和，旋即好奇开口问道：
“仙尊师尊他，已经抵达仙域了吗？”
对此，元皇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略显古怪的神情：
“其并未抵达人界所谓的仙域，但也的确是到了一处神秘大界。”
说到这里，元皇顿了顿，嘴角流露出一丝由衷的笑意，才继续道：
“真论起来，那处古界比之如今的仙域可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且其还另有奇遇，真有成就仙王果位的可能。”
虽然仙皇师尊并未如预计中那般抵达仙域，但从元皇师尊处听来，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女娲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与此同时，盘坐悟道茶树下的元皇一脸神秘，开口道：
“不仅如此，借助此番显化的时机，仙皇也传递回了不少重要的信息，我等的布置也可以开——”
元皇和女娲同时生出感应来，旋即望向了不死山外，见到了那道仿佛威凛人世的身影。
元皇的嘴角微微一笑，打趣道：
“苦力这不就上门了吗？”
见此，一旁的女娲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则不由为道衍默哀。
……
不死山外。
意识到元皇很可能与仙皇是同一存在之后，道衍自然分外恭敬，只立身不死山外，未曾冒犯。
仅须臾之后，便见眼前的朦胧雾霭散去，大阵开启。
道衍心中一动，旋即一步迈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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