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叔叔”
李学武笑了起来,好像姬瑞轩已经答应了他的第一个条件似的,或者说感谢姬瑞轩给了他说私事的机会。
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谢又叫姬瑞轩笑了出来。
“我有几个朋友,想去港城发展”
李学武趁着姬瑞轩还笑着,便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都是北方人,水土不服的,想托您照看着”
“哦?”
姬瑞轩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思考片刻,这才问道:“跟你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笑着解释道:“我说的那个港城注册企业的负责人是我这位朋友的父亲”。
姬瑞轩听到这里又不由得挑了挑眉毛,他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复杂。
“如果您能帮忙在港城注册企业,并且安排其过港,那么她就可以以家属的身份跟过去”
李学武笑着解释道:“当然了,那边的企业还是由他来管理,只是他会返回内地,我的朋友留在港城”。
姬瑞轩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思考着李学武话里的信息。
足足得有五分钟,这才松开了手指。
“再跟我说说这个公司,你们厂要在港城注册的公司”
“好”
李学武点头道:“这家公司跟内地没有任何关联,只在当地发展,从金融业开始……”
李学武的讲述很漫长,也很精彩,有关键的地方姬瑞轩还会叫停下来,让李学武解释一下。
姬卫东坐在一旁看着李学武跟父亲谈论着未来的规划和目标,十足有种陌生感。
这特么还是跟他一起去瓢……的兄弟嘛?!
兄弟你变啦~
李学武在姬家待了一下午,跟姬卫东只说了十多分钟的话,剩下的时间都在跟姬瑞轩谈。
达成的意向不限于企业的注册、人员的过港、网络的铺设、当前的合作等等。
李学武还为接下来轧钢厂的具体项目找到了销售的方向。
边疆办事处,牛羊肉,冷冻列车,组合在一起会是什么?
棉花、中药材、皮革,铁路和船队,组合在一起又会是什么?
李学武现在光是玩连连看都能给轧钢厂搞出来几个副厂,但他就是不下笔。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从姬家出来,跟姬卫东约了回钢城的时间,李学武便去了治安大队。
工作是干不完的,但是不得不干。
李学武进了办公室,先给纺织厂打了个电话,又给羊毛—水果贸易关联的几个企业打了电话。
沙器之看见领导一通电话打完,有些迟疑地问道:“这……这能行嘛?”
“怎么不行?”
李学武吊着眼睛道:“我答应的是解决这车水果跟羊毛的问题,又特么没说帮着把厂子建起来”。
说完这句话,李学武想了想,又拿起了电话。
可犹豫了一下看向沙器之,问道:“我要是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厂长的脸上是不是不大好看啊?”
“这……”
沙器之还犹豫着是不是告诉处长一个事实,那就是:您啥时候在乎过厂长的脸面啊。
要是您在乎,您这几次啪啪地往厂长和副厂长脸上甩巴掌又是在干啥?
“算了,别再忘了”
李学武没等说话费劲的沙器之回答,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徐斯年。
“喂,我,李学武”
“干啥?”
徐斯年在那边听见是李学武,不耐烦地问道:“你一下午都去哪儿了,找你找毛丫子了!”
“不是说去谈业务嘛,都特么累死我了,连口水都没喝上呢!”
李学武大声喊着累,同时抱怨道:“你瞅瞅你们干的都叫啥事儿,自己祸祸完了,让我给你擦屁股!”
“拉倒吧你!”
徐斯年端着电话看了看门口,随后轻声道:“那我问你,你见着景副厂长了吗?”
“她?干啥?”
李学武吊着眉毛道:“没看见啊,咋地了?”
“还、还、还咋地了!”
徐斯年歪嘴问道:“刚才我问你一下午都干嘛去了,你怎么说的?”
“谈业务啊~”
“还是的啊~”
徐斯年逮着礼了似的,端着电话说道:“景副厂长得着消息,也跟着你去了,要是没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会撞上的”。
“她知道我上哪儿了就跟着我啊~”
李学武不耐烦地说道:“不是说好了特么全权交给我的嘛,她跟着干屁呀!”
“嘘!~”
徐斯年躲了躲电话里的骂声,看着跟厂长一起站在他门口的景副厂长,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提醒李学武是好了。
你再看景副厂长得脸,就跟猴屁股似的,满脸怒气都要冒火了。
李学武骂了一阵,也没打算再搭理那边,对着电话道:“跟厂长说一声,一会儿各厂去拉水果和羊毛皮张,叫人点数点称”。
“啥?!”
徐斯年看着景玉农冷着脸要走,刚想帮李学武解释几句,说着话都是骂他的。
可李学武接下来的话不仅让他定住了,就连厂长杨凤山和怒气冲冲要走的景玉农都钉在了哪里。
“不可能!”
景玉农刚才就是去告状的,早说李学武不可信,一定会拖延时间,浪费机遇。
她跑了一下午的企业,就是为了证明李学武根本没有去谈业务,只是在拖延宝贵的时间。
刚从厂长那出来,劝说厂长暂时先同意一到两个联合企业的建设,打开局面后再安排工人子弟。
现在好了,她还没回去落实工作呢,李学武隔着电话给她一顿骂不说,现在又来了一个大巴掌。
这谁能受得了啊这!
景玉农喊了一声就要往办公室里冲,可端着电话的徐斯年被另一边“哐”的一声给吓了一跳。
看着景玉农瞪着自己,徐斯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这个……他一向这么没素质”。
说完放下了手里电话,嘀咕道:“啥人呢,没素质,说挂就挂”。
景玉农大口喘着气,转回身去看送她出来的厂长,可身后还哪有厂长的身影。
不用说了,刚才在厂长办公室里谈的那些话,现在通通失去了作用。
她不会自讨没趣,现在拿着协议去找厂长签字盖章了。
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景副厂长,您别生气,他这人就跟我这样”
徐斯年劝着景玉农,尽量不要让她在自己办公室里发飙。
“不生气~”
站在那足足看了门口厂长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这才转回头看向了徐斯年。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是为了厂里的工作,他能办成不是更好嘛”。
“是是是,就说您大气!”
徐斯年笑着奉承道:“他那人啊,属狗的,遇着点儿啥急事儿都是康康康的,您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啊”。
“这话过了”
景玉农挑了挑眉毛,姣好的面容一片平和,只是目光中的不甘还是让徐斯年感受到了李学武的坏和损。
“李副处长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包括我在内”
夸了一句李学武,景玉农又说道:“可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
徐斯年为难地说道:“您也知道,他跟厂长上午谈完的,下午一点多离开的,这一下午您找他,我也在找他”。
说完指了指电话,道:“刚才莫名其妙地打来电话,说事情办妥了,让咱们准备移交水果、羊毛和皮张,对方会送来当时交换价格对应的商品”。
景玉农盯着徐斯年看了几秒钟,点点头,道:“谢谢,辛苦了”。
“您客气了,多包涵,我代他给您说不是了”
徐斯年干笑了笑,道:“等明天上班,我说说他,咋能这么说话呢,再着急也不能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