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一小朋友”
李学武随意地晃了晃酒杯,没有解释周常利的身份。
“房子我都看了”
窦师傅将自己的帆布包拿起来,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却是报纸那么大四开的房屋平面图。
“我转了一上午,整个下午都在家忙活它了”
说着话,将纸张的方向调转,朝向了李学武,并且往前推了推。
李学武伸手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可以看的见,随后用手按住了纸张。
窦师傅不愧是搞这种传统建筑的,将整个宅院跃然于这张白纸上。
“东家,您可以提要求了,我来出方案”
不用李学武看得明白,只要说的明白就成。
李学武边看着平面图边说道:“要有停车场,要有餐厅,大小都要”。
“要有宾馆、小型电影院、健身、摔跤、乒乓球、网球、羽毛球等场地”。
“还要有文学艺术馆,高级休息区……”
窦师傅听着李学武“棠棠棠”地说,他只是埋头不断地写,最后把李学武要的东西分成了几个区域。
“您要一个体育综合区,一个餐饮综合区,一个管理综合区,一个住宿综合区,一个休闲综合区”
窦师傅歪着脑袋看了看平面图,道:“这个宅子拢共有四个院子,你说的这些都能放的进去”。
嘴里边说着,边指了几处独立的院子和区域给李学武的要求按了家。
最后点了点东门里的空地说道:“这处做停车场合适,正好走车马门,都不用改”。
“行,您安排的很好”
李学武点了点头,指了指后罩房说道:“二层不够,你再给加一层,倒座房也是,加一层变二层”。
“没问题”
窦师傅将手边的啤酒杯挪开,用铅笔把自己刚才说的做了标注,同时把李学武新提出来的要求做了记录。
“外罩面一定要原汁原味儿”
李学武点了点图纸道:“没有材料的话想想办法,去别处掏噔”。
“明白”
窦师傅点点头应了,随后问道:“电线和下水管路重新铺设可能要破坏原有的装修,而且门前要铺下水管道,这个工程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下来”。
“慢工出细活儿,给你一年的时间”
李学武当然理解窦师傅的意思,但还是强调道:“一定一定注意安全,我会让人一直盯着这边的安全”。
“您放心吧,我干活有准儿”
窦师傅将图纸收了,见李学武说给的时间长,便知道他有别的目的。
但他是干活的,当然不会问东家为什么给了这么宽裕的时间。
时间多了还不好?
给李学武下了个保证,随后说道:“这只是大面儿,这两天我把设计项目书给你看一下再定”。
“看来您是学到真知识了”
李学武笑着给窦师傅拿了肉串,又示意小子给窦师傅倒啤酒。
两人在这边说话,大家都没有打扰,都去了桌子的另一头儿边说边吃去了。
见着这边说完了话,忙的差不多的众人都往桌上过来了。
今晚儿男女老少,能喝酒的都拿了杯子接了啤酒,难得的休闲时光,大家畅饮了起来。
李学武是无法陪大家一直喝的,找了几个人单独聊了一会儿,便出门去了。
今晚儿约好了的,要去见娄姐的父母。
出来的时候是看过手表的,所以到娄姐家的时候也是准时准点儿的。
生意人都特别注重时间观念,李学武对这位只见过一面的便宜老丈人是很尊重的。
这个年代四九城的别墅区不少,但多集中在DC区,毕竟这里打老早儿就是富人区。
西城那边更多的是官宦和王府衙门旧址。
四九城有句老话儿: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东富,主要是因为东城的旧京仓场多,早年间四九城一共才十三个仓场,而东城就占了七个之多。
再一个,东城有很多商人,金店、银行基本都集中于当地。
所以说“东富”绝对站得住脚。
而西贵,则说的是西城中的人非富即贵,王府、官邸比比皆是。
早年间四九城王公府邸高达一百三十二处,而西城的就有七十多处。
有意思的是,有清一代十三位皇帝共育一百一十八位皇子,这些皇子的王府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设在西城。
所以才有的这么个东富西贵。
南贫指的是四九城的南城多是“贫民”,也就是一些以出苦力为生的老百姓。
按照穷人互帮互助的传统来说,南城也是四九城最有人情味儿的地方。
各种的老字号、少数民族聚集地、天桥等杂乱地就在南城一带。
北贱指的是北城区以内,不是说四九城的老北边儿,住在那边的人多是从事低贱的行业。
比如茶馆、戏院、青楼互相掺杂,所谓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当然了,这都是旧社会对人的分法,将人以行业分成了三六九等。
无论是八大胡同里面的姑娘们,还是走街串巷的挑货郎,亦或是在天桥打把式卖艺的艺人,按旧社会来说都是低人一等的贱民。
尤其是戏子,地位更低。
低到什么程度呢,他们甚至比八大胡同里的姑娘还要低一等。
由于北城中都是“下九流”,或者说当时社会最底层的贫苦百姓,所以才有了北贱的说法。
当然了,这都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说法,只能在建筑和当地的生活习惯上还能看见一点儿历史的缩影。
后世见得少了,但现在见的还有。
不过四九城经历了好多次战乱年代的洗礼,好几位“大帅”都进驻过四九城。
当时的大帅都喜欢住东城,因为有别墅嘛,更现代的多。
现在你要说哪哪贫贱富贵,不那么准确了,毕竟当年住东城的大人物,可能现在南城扫大街呢。
谁又说的上呢。
说到仓场,李学武的那套,顾宁住的海运仓就是十三处仓场之一的位置。
也是后来建的别墅区,具体什么时候建的,给谁住的,李学武没细打听,也没去查。
他到现在还不知前后左右住的邻居都是什么人呢。
娄家原来就在东城住,一直都是,富贵人家嘛。
只不过后来大别墅,大庄园太显眼了,就搬来小产业房产来居住了。
大别墅是捐了或是卖了李学武不知道,现在娄家住的这处其实不是宅院,而是一处办公地点。
有可能是娄父早年间创业时买下的办公楼,为了显得“寒酸”些,就搬来了这边。
这也是娄姐跟李学武说的,说是在新中街那边还有房子,都是以前的佣人在看管着。
要不怎么说这个时期比较乱呢,即使到了九十年代,还有乱七八糟的故事呢。
早先的佣人们也不知是主家太好,还是做佣人做习惯了,有的老头儿老太太一直到死,都尊称老爷老爷的。
虽然都是公民了,但据李学武所知,娄姐家还是有佣人在做事。
当然了,现在不叫丫鬟和老妈子了,叫厨师,叫司机,叫保姆。
稀奇叫法儿,做的事儿还是原来的事儿,这个李学武并不觉得稀奇。
就像现在,李学武把车停在门口,一个五十多岁,梳着整齐分头穿着中山装站在门口迎接着自己。
别误会,不是娄父,这是管家。
上次来的时候是过年,许是放回家团圆了,没见着,这次倒是让李学武见识了什么叫贵族底蕴。
娄姐说她们家早先不是京城的,是南边儿的,随着做官的祖上迁来京城。
落叶生根,几代的富贵。
金条啥的闻三儿见过,李学武都没见过,今天这气度算是长了眼了。
“李处长,娄先生在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