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或者是在山里的缘故,与京中的湿冷还不一样,就不大管用。
她就琢磨着换个方子。
实在不行,就只能打着“风疹”的名义,闭门不出,可到底是下策。
等核桃来报,说是达尔罕王府的长史求见,舒舒有些意外。
前些日子,一股脑不少送礼的,可是都送的差不多了。
如今上门……
舒舒就换了件衣裳,出来见客。
长史是个五十多岁的儒生,看着十分恭敬守礼,道:“我们王爷听闻福晋千秋,打发臣给恭贺……”
舒舒没有立时回话,心中都不禁怀疑起来。
难道自己记混了,之前九部送寿礼时候,达尔罕王府没送?
她望了眼核桃,核桃比划了一个六。
舒舒想起来了,这是说一份四个六的寿礼。
六张赤狐皮,六匹花缎,六十个寿桃,六十把寿面。
看着极周全体面,可是真要比较起来,不如其他部落的寿礼贵重。
赤狐是皮子中寻常的,花缎也不是什么稀罕衣料,寿桃、寿面就是凑数的。
长史已经起身,双手奉着礼单。
舒舒的脸拉下来:“无功不受禄,本福晋已经收了王府的寿礼,没有收第二回的道理,还请大人代本福晋向王爷致谢……”
说罢,她就端起了茶杯。
长史手脚发麻,不敢无赖,只能恭敬退下。
实没想到会被拒收。
之前打听过,九皇子贪财,这位九福晋则是口碑两极分化,有说是性子和煦、让人如沐春风的,有说是高门骄女、暴烈如活阎王的。
现下看来,这恶名也不是空穴来风。
舒舒哪里会理会长史的腹诽,跟核桃抱怨着:“早做什么?才想着送礼……”
对于科尔沁部这边,九阿哥已经跟舒舒说了他的打算。
在九阿哥这里,与舒舒这里,门路都先堵死。
逼着科尔沁王公去求五阿哥,将人情落到五阿哥头上。
有来有往的,两下里牵绊就深了。
舒舒觉得,九阿哥的算计有些天真。
要是五阿哥得势,就算不做这些小算计,科尔沁部也会打着皇太后的名义巴结亲近五阿哥。
要是五阿哥失势,那就是另外一个局面。
靠着这点牵绊,想要让科尔沁部成为五阿哥的靠山,给与庇护,这只能是美好的愿景。
不过她没有给九阿哥泼冷水,还是乐意配合。
难得他懂事一回,有了担当,主动为哥哥筹划,还是顺着他开心吧。
成长,总要一点一点的。
*
等到长史回了王府的营地,达尔罕王就有些麻爪。
他之前挑礼物出来,心中是带了鄙视的,觉得九阿哥还是故意作势,想要趁机勒索钱财。
他只当是招惹了小人,破财免灾。
没想到是这个局面。
“没看礼单,就直接拒了?”
达尔罕王不解。
礼多人不怪。
况且他不是寻常的蒙古王公,是科尔沁部,还是诸皇子的姑父。
长史皱眉道:“臣仔细打听过了,这位皇子福晋出身尊贵,妆奁丰厚,应该是不差银子……前头的寿礼,有些简薄了,怕是这位已经恼了……”
达尔罕王皱眉。
女人家小心眼,没有大局观,难缠起来,最是不可理喻。
他觉得头更疼了。
长史道:“王爷,还得从五贝勒这里入手为好……臣打听了,九阿哥为人倨傲,可侍母至孝,待胞兄也恭敬……”
达尔罕王能如何?
冤家宜解不宜结,总不能真的与皇子结怨。
“去下帖子,明日宴请五贝勒……”
达尔罕王揉着额头道。
*
等到次日,达尔罕王的营地里,就设宴款待五阿哥。
王府的几个台吉,齐齐上前请罪。
五阿哥正色道:“知错就好,就是你们不应该对我道歉,应该对我九弟道歉……”
公主的长子,年岁与五阿哥相仿,放得下身量,赔罪道:“我们也想给九爷赔罪,可是九爷不见……”
五阿哥看着几个人,认真问道:“你们是要真心赔罪的?”
几个人得了王父吩咐,不敢再惹乱子,忙不迭点头道:“真心,真心……”
五阿哥神色好些,吩咐身边太监道:“去请九弟,说是几位台吉要给他道歉……”
太监应了一声,去行在传话去了。
几位台吉面面相觑,大台吉看着五阿哥,迟疑道:“贝勒爷,这样是不是不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