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道:“外头的孝敬,还是古董珍玩多,谁好直接拿银封孝敬太子!”
九阿哥挑眉道:“早先索额图在外头,没少借着太子的名号敛财,还有那个凌普,他们当时应该孝敬过庄票进宫,这几年太子处只出不进,花干净了也正常……”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幸灾乐祸,道:“但凡前年折腾那次,他晓得大哥、四哥都是‘借’了爷十万两银子后,也咬咬牙凑十万两给爷,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窘迫?”
结果呢?
太子精穷,旁人手中的银子翻倍。
一正一反,没有影响才怪。
舒舒眯了眯眼,道:“爷看出太子爷的窘迫,旁人也看得出,应该会有人雪中送炭。”
九阿哥道:“那爷倒是要留心留心,看看这两日往毓庆宫请安的人多不多了。”
没几日,毓庆宫又派了管事去广善库,拿了六万两庄票,将林家、李家跟凌普的欠款给补上了。
没有提利息。
司库已经谢天谢地。
不过账目上却是要注明的,然后发现一件事。
这三笔欠款很久远,居然都是三十年广善库开始那一年借的,至今十一年。
只算单利,只利息就累积到三万。
司库标注了一笔,就放下此事。
九阿哥这里,则是佩服舒舒,居然预料到了。
之前他还以为太子会故技重施,给李煦或曹寅写信提银子。
等到回家的时候,九阿哥就猜测道:“这几日倒是不少人出入毓庆宫,不过一下子这么多,大头估计是赫舍里家送来的,那边早年积下家底丰厚……”
舒舒道:“爷操心这个做什么,反正没有郭络罗家,就是天下太平。”
九阿哥生出庆幸来,道:“确实如此,爷要是汗阿玛,指定不爽快,这一个个的,偷着孝敬太子,想要做什么?”
舒舒想起了年初圣驾巡畿甸,带了太子。
且看四月的巡永定河跟五月的巡蒙古。
要是还带了太子,那就是不好的信号了。
也是,现下已经是四十年,废太子不是一日废的。
九阿哥想不到那么长远,只带了期盼道:“凭什么旁人都挨呲哒,太子不挨呢?每次遇到太子的事儿,都要御前哄着,真要骂一顿,就好了。”
舒舒无奈道:“爷这是损人不利己,只为了看个热闹,好像不大厚道,也容易招人恨。”
九阿哥道:“爷又不蹦跶到太子跟前去,咱们就是背后乐呵乐呵!”
舒舒看着九阿哥,傻乎乎的,很有炮灰气质。
九阿哥则是想起隔壁了,道:“好奇怪,八哥居然没有去毓庆宫,他手上也握着钱呢,这个时候不是正当尽心一把?”
舒舒摇头道:“八贝勒在银钱上,不太大方。”
用言语安慰还罢,要是真金白银的,八阿哥怕是舍不得……
*
跟九阿哥一样,看出毓庆宫银钱窘迫的还有四阿哥。
四阿哥还真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送些银子过去。
他想的是十四阿哥之事,真要花银钱能平息太子对十四阿哥的憎恶,也是好事。
可是他犹豫了。
一是晓得太子的脾气,这时候援手未必会落下好,说不得还要被记一笔。
二是对十四阿哥的情分淡了,舍不得糟蹋银子。
结果,毓庆宫那边就补齐广善库的六万两。
四阿哥就熄了往毓庆宫送庄票的念头,心里跳的飞快,生出庆幸来。
幸好犹豫了……
毓庆宫的事情,哪里能瞒过御前?
这回“孝敬”毓庆宫的人,现在名单应该都递到御前了……
*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盘腿坐着,看着眼前的名单,神色肃穆,眼神幽暗。
这些就是近日出入毓庆宫请安的人员。
除了赫舍里氏族人与姻亲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内大臣、一个包衣骁骑营的副参领与一个护军营的护军参领。
内大臣,侍卫处长官之一,负责宫廷侍卫处事宜。
包衣骁骑营,总共五千多人,日常在紫禁城内轮值宿卫。
包衣护军营,总共一千两百人,负责紫禁城中十二处门禁……
*
下一更8月22日中午12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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