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坚信着:只要给橘君时间,让他再多经历点历练,待其身上的稚气尽褪,不说一飞冲天,最起码也能成长为一个可靠的男人。”
说到这,宫川俊造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伤心记忆似的,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我本希望阿实能与橘君结为夫妻,橘君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丈夫,可……唉,算了,往事不提也罢。”
宫川俊造口中的“阿实”,指的自然是大月实。
说来滑稽,宫川俊造正沉湎于惋惜,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他适才的那句“我本希望阿实能与橘君结为夫妻”甫一出口,现场的某三位女孩的神态,顿时变得略有些不自然。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仅俄而,三位女孩就各自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
对了,说起大月小姐……她没有随其父一起来江户吗?左那子一边望着身边没有任何人陪伴的宫川俊造,一边如此心想。
尽管与大月实的交往时间只有短短的半天,但她怎么说也算是自己认识的人。
一念至此,左那子启唇问道:
“宫川先生,大月小姐呢?她没有和你一起来江户吗?”
“哦……她呀……”
宫川俊造苦笑一声。
“她说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江户半步了。”
左那子闻言,十分识相地不出一语,只轻轻颔首。
丈夫被清水一族的干部北原耕之介掳走;费尽心力地四处求援;好不容易求来青登的帮忙并艰险地救出丈夫后,却发现丈夫被掳走的原因,竟是因为他与北原耕之介的情人有染……
大月实所经历的这种种遭遇,只能用“不堪回首”来形容。
她不想再踏足这座给她带来了无数伤心回忆与深刻心理阴影的城市,倒也可以理解。
当然,大月实不想再来江户的真正原因,究竟是因为清水一族和丈夫给她带来了难以抚平的巨大伤害,还是因为羞于再见到已不再是吴下阿蒙、她现在只能仰望对方的那个男人,左那子就不得而知了。
宫川俊造在停顿了一会儿后,继续道:
“实话讲,阿实她现在也没余力来江户了。”
“她最近和常次……啊,也就是和她丈夫的关系处得很僵。”
“在与常次和好如初之前,她应该是没办法去兼顾其他的事情了。”
“唉……是我教女无方啊……”
“我过于溺爱她了,所以养成了她这种刁蛮的性子。”
“她总是这样,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事先跟我打一声招呼。”
“找男人是这样。”
“此次来江户也是这样。”
“真是疯了,怎能和雅库扎……而且还是和清水一族那样的雅库扎集团谈生意呢……这跟在火堆上跳舞有什么两样……!”
宫川俊造捏紧拳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慨模样,但他还是靠着坚定的自制力,强忍住了内心的波澜。
“啊,抱歉,我失态了……”
“从橘君聊到小女……这话题跨越得可真是有够远的啊。”
无伤大雅地调侃一句后,宫川俊造挺直腰杆,神情肃穆地朗声道:
“橘君是隆之的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眼下有难,我自当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
“请务必让我略尽绵薄之力!”
“我虽没什么大本事,但走街窜巷、觅迹寻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撑橘联盟”的诸位从来不嫌帮手太多。
能多一个愿意来帮忙的人,自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于是,近藤、土方、千叶重太郎纷纷出声,对宫川俊造的加入表示欢迎。
“如果找到橘君了,请务必前来告知我一声。”
宫川俊造补充道。
“我就住在健町一丁目仙台屋的乙丁房!”
……
……
江户,月宫神社——
青登大步流星地穿过七转八拐的复杂廊道,不消片刻便来到一扇边缘的缝隙处正向外逸散着昏黄烛光的精致房门前。
“殿下,是我。”
青登的话音刚落,房内便立即传出澹澹的回应声:
“进来吧。”
获得“进入许可”后,青登以分外轻柔的动作推门而入。
房间内,天章院孤身一人地坐在堆满各类书籍的桌桉前。
随着房门开启又关闭,她挪转膝头,面朝青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