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岱惊呆!
等他反应过来,要喝止沈鸢的时候,她已经将两位老人的骨灰搅拌到一起。
她拿起骨灰盒盖上,转身对上官岱说:“锁上吧。”
上官岱愤怒道:“沈女士,你太过分了!你这么做,是对我爸的大不敬!”
沈鸢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下来,说:“我拜过了,也问过令尊了,他答应了。如果他不答应,会有圆形的旋风吹起,吹散我爸的骨灰,但是没有。你看,刚才还有风,这会儿风平树静。”
上官岱狐疑地朝四周看去。
说来奇怪,上山的时候山风的确很大,此时方圆数里一丝风也没有,树叶一动不动。
他气愤难当,可是这离奇的自然现象,又让他深信不疑。
沈鸢噗通一声跪下,眼泪再次涌出来。
她将头磕到墓穴地砖上,磕得很用力。
墓穴底部铺的是专用墓砖,黑色墓砖硕大方正,浇了水泥,十分坚硬,连磕三个响头之后,沈鸢的额头磕出了血。
周占走到她身边,将她拽起来,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就是把头磕掉,秦叔叔也不会醒过来了。”
沈鸢闭上红肿的双眼,靠到他怀里。
好想老爹。
虽然他盗过墓,坐过牢,滥赌,可那是她的亲爹,给了她生命,也会偷偷给她打钱,给她讲道理,尊重她的人生,临死还想着给她挣钱。
等周占把她拉走,元峻走过来,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又给他烧了纸钱。
他想说,秦老何苦用这么决绝的方式?
以死成全所有人。
让人感动,心痛,替他惋惜,又愧疚。
烧完纸,元峻又多磕了三个头,磕完对着骨灰盒在心中默默说:秦叔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沈姨,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妈。
看一眼那骨灰盒,他缓缓站起来,同沈鸢等人走出墓穴。
上官岱将骨灰盒锁好,吩咐手下人:“把棺材钉好,用水泥将墓穴封起来,封得严实些,别让进了雨水。”
手下人听令照做。
其余人等下山。
数小时后,众人来到山脚下。
上官岱远远瞅见车前立着一道高大冷硬的身影。
剑眉墨眸,轮廓坚硬英俊。
是秦野。
上官岱先是一怔,随即大步朝他走过去,口中打招呼道:“秦野兄弟,你怎么来这地方了?”
秦野不理他,目光直直看向沈鸢,问:“额头怎么出血了?”
沈鸢垂下眼帘,回:“下山时不小心摔的。”
“眼睛呢,为什么肿了?”
“疼哭了,哭肿了。”
秦野盯着她红肿的眼睛,“不是带老人家去旅游的吗?老人家呢?”
沈鸢抬手捂住脸,怕自己忍不住又哭出来。
上官岱开口:“沈女士的父亲去世了,刚下葬。”
话音刚落,他的脖子忽地被一双大手掐住!
秦野闪电般来到他面前,掐着他的脖子厉声问:“谁去世了?你再说一遍!”
脖子剧痛,上官岱呼吸不上来,脸憋得泛红。
残存的理智让上官岱忽然间明白,秦野和秦漠耕、沈鸢关系不一般。
否则听到秦漠耕的噩耗,他不会如此冲动!
电光石火间!
他醍醐灌顶!
为什么秦漠耕执意要跟他父亲合葬?
为什么元峻如此照顾沈鸢?
为什么他要给秦漠耕磕六个头?
为什么沈鸢要将两位老人的骨灰搅到一起?
因为秦野姓秦,不只是秦姝的秦!还是秦漠耕的秦!
秦野肯定跟过秦漠耕,所以秦漠耕要保护秦野、保护秦悦宁和元峻!保护他的死对头元峻!
上官岱气到目眦欲裂!
一切一切,原来是个巨大的圈套!
原以为是风水宝地,没想到却是个风水局!风水诈骗局!
晚了,一切都晚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秦漠耕牵着脖子,拽上了秦家的船!
秦野曾盗过墓一事,原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扳倒元峻,可他却亲手错失良机!
上官岱懊恼地闭上眼睛,肠子都要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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