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上较为清淡。
下人本以为让老侯爷吃草比登天还难,谁料老侯爷吃得津津有味。
下人们于是都知道了,老侯爷最听那位小胖丫头的话。
苏陌把在护国公府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
老侯爷也很意外。
苏陌问道:“祖父,姑祖父当真有过一个叫阮香莲的表妹吗?”
老侯爷回忆道:“有是有的,姓阮,是不是叫香莲我就不清楚了,没仔细打听过。至于她与秦沧阑的关系……我去过秦家几次,看得出来,她的确十分仰慕秦沧阑。不过,秦沧阑对她没什么心思。”
一个女人是不是故意接近一个男人,以及一个男人究竟中不中意一个女人,但凡不是傻子,其实是看得出端倪的。
阮氏接近得并不高明。
秦沧阑没看上她。
秦沧阑的母亲也不同意她与秦沧阑的亲事。
“一次秦沧阑的生辰宴,军营的弟兄去了,一群糙老爷们儿拿酒当水喝,把秦沧阑灌趴下了,我也喝了不少,是让人抬回去的。”
“我的令牌落在秦家了,第二日上门去拿,就撞见一辆马车从秦家出来,里头有个女人抽抽噎噎的,后来才知道是阮氏。”
“阮氏,是被秦沧阑的母亲送走的。那之后,我再也没在秦家见过阮氏。”
苏陌问道:“祖父,姑祖父当真与阮氏并无私情吗?”
老侯爷淡淡一笑:“有私情的话,他早把人留在房中了,那会儿他还不认识华音,谈不上说为了华音守身如玉。”
苏陌道:“这么看来,的确像是阮氏一厢情愿。”
苏小小结合秦彻与老侯爷给出的信息,大致推断了一下当年的经过。
秦沧阑被灌醉了,他虽对阮香莲无意,可阮香莲却一直存了接近他的心,阮香莲明白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他在一起,于是斗胆赌了一把,趁着秦沧阑醉酒,将生米煮成熟饭。
阮香莲本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谁料秦沧阑的母亲压根儿不顾亲戚之情,毅然将她撵去了庄子。
秦母一定是极宠儿子的,是以,对这个胆敢爬自己儿子床的女人恨透了。
别说做妾了,阮香莲这辈子都别想踏进秦家的大门。
对阮香莲腹中的孽种,秦母也没有丝毫喜爱,没除掉母子二人已经是秦母看在远亲的份儿上,网开一面了。
苏小小若有所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
从侯府出来,二人坐上了苏陌的马车。
车夫是苏陌的心腹,他跟了苏陌七年,深知苏陌表面待人和善,让人挑不出错儿,内心实则是个极为冷漠的人。
他所作的一切全是这个身份应该去做的事——
在侯府长辈面前是孝子贤孙,在弟弟面前是严肃兄长,在军营是铁面无私的年轻战将,到了朝堂是忠心不二的臣子。
可最近今日,车夫似乎有些感觉到苏陌的变化了。
譬如大公子居然会亲手给人剥核桃,家里的四个弟弟可从来没这待遇。
原先的秦嫣然姐弟也没有。
苏小小抱起核桃罐子:“唔,谁剥的核桃?剥的真好。”
“不知道。”苏陌喝了口茶。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苏陌问。
苏小小抱着核桃罐子:“你说秦沧阑还是说秦彻?”
对于她不叫祖父,直呼其名的行为,苏陌竟然并没感到太惊讶。
“都有。”他说道,“你觉得,秦彻所言非虚吗?”
苏小小啃完一颗核桃,又挑了一颗:“你是指秦彻是秦沧阑亲儿子这件事?不知道,不过他俩确实长得有些像。”
这也正是苏陌没有当场反驳的地方。
他很想说秦彻撒谎,可如果秦彻不是姑祖父的亲骨肉,又为何容貌上有那么几分相似?
若非如此,当年秦彻也不可能认亲成功。
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却不会一点儿旧日的影子也没有。
苏陌喃喃道:“姑祖母与叔父当年遭遇的追杀……会否也是阮香莲暗中谋划的?”
苏小小道:“是不是她干的,既得利益者都是秦彻。”
秦彻抢了他爹的身份。
若秦彻不知情倒也罢了,在知情的情况下,抢走了原本属于苏老爹的一切,还厚颜无耻地说只是为了认爹。
骗鬼呢?
苏陌想说你别着急,看了这丫头一眼,就发现她是半点儿不着急。
也对,这丫头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高攀任何世家,出身对她而言似乎从来不重要。
并且,撇开这些不谈,如今该着急的其实是秦彻才对。
正儿八经的嫡系回来了,秦彻要如坐针毡了。
苏小小回了梨花巷。
“娘。”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