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明:“对。”
罗本:“你用战王的身份许诺,比我这个执政官有力得多,立刻让野马主母倒戈投降,没有星界帮,我根本就没办法对付小兄弟会,这个时候你托银贝利和我女儿喊话——你向我借兵,我能不答应吗?这些事情都是你编排的。对不对?”
雪明:“对。”
罗本:“后来三合镇落到小兄弟会手里,这些甜头用来麻痹教祖,你部署军队,分头诛杀小兄弟会的干部,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好局,大姐大,你真厉害呀。”
雪明:“你想表达什么?”
罗本:“我只觉得,劳伦斯死在你手里,那是天经地义,你在谈兵法,他却一直在讲生意。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境界层面的战斗。你知道我为什么只给你八百多人当先头部队的精兵吗?”
雪明:“我不理解。”
罗本:“我怕广陵止息的兵员死多了,我要背黑锅,这些精英兵都是傲狠明德的心头肉。各家战团的团长来了这里,接受你的指挥,他们人多了,肯定不服你——我很担心你的能力,组织调遣八百个人,当做试探。”
雪明:“接着说。”
罗本:“我本以为这场武装冲突要打很久,我还想着能不能找交通署和财政中心调度军费...”
雪明:“是贪赃枉法吧?”
罗本:“咳...不能明说,不好明说。总而言之,不过一个小时,你居然把小兄弟会打得屁滚尿流,这是我没想到的。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待在劳伦斯的教团里整整半个多月。”雪明说出胜利的法门:“跑遍了整个清水湾,几乎见过战帮的每一个人,记得战帮的主要活动区域,防务部署的基本情况也了解清楚啦。有什么理由输?”
这就是罗本的知识盲区了。
他想了一会,终于明白战王的恐怖之处。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遍这些地方,去结识如此多不同的人,了解战帮堂哥和教团干部的生活习惯,了解敌人的作息时间和作战形态。这是一种神迹,一种非同寻常的天赋。
“总而言之,战王——我不知道您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此前我在收获季的仪式上也没见过您。”罗本看见雪明抬手,就立刻往桌台下抽出一包烟,要递过去:“您以后的仕途坦荡,是一片光明了,毕竟您的能力很强,可是为官之道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雪明抽手打开罗本的礼品,自个儿掏出万宝路点上火。
自从换了角色账号之后,她就爱上了尼古丁——大量的脑力活动几乎将她掏空,为了保持肌肉状态却不能吃糖,只得用尼古丁来刺激神经。
这些坏毛病跑出来的时候,把雪明吓了一跳,要知道枪匠是烟酒不沾,面对精神高压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这副肉身的癫狂指数太高了。
哪怕只有c-也太高了。
罗本语气诚恳,是委曲求全。
“我为四十八区的黎民百姓求求您,您也知道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兵者为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现在贼首伏法,教团暴死。正是扫旧迎新春节来,生机勃勃万物发的好时候。实在不能大动干戈,不能流更多的血了。”
“我听见傲狠明德的调令时,是喊您来杀罪犯,杀毒枭,恐怕傲狠明德也不希望您最后搞得生灵涂炭血流漂杵呀。”
雪明:“你这成语古言那么顺熘,是准备考研吗?”
罗本嘿嘿一笑:“在下不才,是博士。不然凭我这家庭啊,到不了这个位子上。多亏老婆找的好,有外戚帮靠才有今天。”
“你老婆死了,怎么交代呢?”雪明紧接着问。
罗本拍了拍来娜的胳膊:“今时不同往日了,战王。来娜还在,就有交代——至于糟糠之妻的死因,可以编嘛。”
“你们这一家人...”雪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真他妈恐怖。”
“想要往上爬,得付出代价。”罗本突然变了脸,像是褪去和善的伪装,阴着脸:“大姐大,你有本事,有一双杀人取命的手,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东西。斗升小民呢?像我们呢?披上文明的外衣,干着野兽的事情,这是癫狂蝶圣教给的标准答桉——可是很多时候,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想出人头地,恐怕只能走这条路。”
从阴桀恶毒到笑容满面,只用了一秒。
“不然怎么说,这个世上最恐怖的动物,是人呢?大姐大——我把所有好话都说尽了,你会怎么选?”
广陵止息的队伍已经到齐,总共一千八百多人,用来抓捕这一万人是绰绰有余。
但是像罗本说的——社区没有了管理者,聚居地没有话事人,政法机关突然出现大批职务空缺。
积压的民政事务,各区块的工作岗位,企业主突然消失留下无处可去的失业员工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这不是雪明能处理的事,以她的能力办不到。
可是四十八区绝不能继续成为毒虫的乐园。
就在此时——
——伍德·普拉克列车长推门而入。
雪明没有料到,这位boss的贴心幕僚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造访。
“喔!”伍德老师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你是这种人,上回我就喊你来穿空姐服了。”
雪明愕然:“普拉克老师?”
伍德不徐不疾走到会客厅里,看了一眼罗本,又与雪明问。
“还等什么呢?”
雪明挠着头:“刚才罗本先生和我说了很多...他讲,如果继续查下去,照着他提供的名单查——会死很多人,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才二十四岁。”伍德·普拉克耸肩无谓:“想这么些破事是准备当大人了?”
罗本认得普拉克,那是加拉哈德的魔术教授,也是诸多灵能者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