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主子,是不值得给他卖命的。”佟健业劝说道。
黄腾远低头不语,他心里明白。皇帝是想振作一番的,也有中兴大明的理想。可是,他的品性实在是不算好,手段也过于残酷歹毒。这样的主子,下面的人很难做的。
做的好不一定有好处,干的不好,十有**要被皇帝牺牲掉。
此人刻深寡恩。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刻薄、心狠、刚愎自用,死要面子。而且疑心病很重,他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他在幼年时几次经历深宫里的倾轧、惨斗。一直生活在危险之中。看尽了人心险恶,政斗的残酷。
但是,到了明朝,不论是士大夫,还是军中的将帅,都是有着长期以来的传统思想。就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投靠建奴背叛华夏这件事,心里上的关口不容易过去。
黄腾远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件事不能做。但是今天要想全身而退,还是要虚以逶迤一番。
他的脸色逐渐坚定下来。开口问道:“贤弟,从大安口去沈阳,一路上路途遥远不说,辽河早就封了。定远伯把漠南蒙古扫荡一空,朝廷把大同和宣府镇的兵马都调到辽河沿线去了,沿途烽燧城堡相连,咱们也不好过去啊。”
说完,一脸狐疑的看着佟健业,你这个主意是个馊主意吧,靠谱吗。这個季节辽河水势浩大,没有渡船可是过不去的。沿途还是千里无人区,辽河还在封锁状态。
听说袁崇焕手里的龙虎水师,有时还从觉华岛北上,进入辽河巡逻。这件事可不怎么好操作啊。
佟健业看他之前脸色变换,然后坚定下来,以为他动心了。
“老哥,你小看贤弟是不是,这件事要是没有个一二三,我会跟你说吗。”佟健业笑着说道。这个时候,想让人家跟你走,你得拿出带你东西来了。
“首先,草原上这个季节已经是夏季,行军不难,咱们都没少抢夺钱粮,支持我们走到沈阳不是问题。至于伱说的辽河防线的问题,这就更不是问题了。那边有人接应我们。咱们伪装成商队,到某一处屯堡,趁夜过河。直奔沈阳。”
黄腾远立刻问道:“哪一处屯堡,可以接应我们过河。”
佟健业脸一板,说道:“不是兄弟不信任你,这个事情关系到很多人的身家性命,老哥只管带着兵马跟我去,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黄腾远眼珠儿转了转,说道:“咱们若是连祖宗都卖了,剃发易服,入了八旗,总得卖个好价钱吧。不知道,贤弟和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是必然要问清楚的,这可不是小事情,而且,问这个问题才可以取信御佟健业。褒贬是买主,只有有心思买东西的客人,才会挑三拣四的。
“现在,天聪汗正在组建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咱们这一次要是能把这七八千的乱兵都拉了去,还有五万多家属,就能请大汗单独给咱们设立一个旗。贤弟我弄个旗主当当,老哥你单独领一个甲喇,做个甲喇额真。在旗里在给老哥安排个职务。做我的副手,你看如何。到时候咱们哥俩可就是高官得坐啦。”
黄腾远冷笑道:“贤弟,你想的到是挺好。咱们二人,初来乍到的,能得到那天聪汗的信任。旗主我听说都是大汗的子侄之辈,根本没有外人。怕不是咱们二人一厢情愿吧。”【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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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话说到了这里,黄腾远终于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也清楚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拉着自己。
就凭他那个人性,在蓟州军里的口碑,除了他二人的三千多人外,剩下的四千多人的乱兵,分成十几股。大多数人是不会跟他走的。
他带着自己的两千人和家属去投靠,和带着八千多兵,五六万人去投靠,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老哥你有所不知,这新建的蒙古八旗和汉军旗,都是任用的降人。去年天聪汗攻打察哈尔,林丹汗连战连败,八大营有三个投了大金。另外,札萨克图汗也带着本部人马投了大金。现在,就单独设立了两个蒙古旗。都是来投的人做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