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这个问题,我觉得比较玄学,有些人抽烟抽了一辈子,却长命百岁,有的人拼命养生,反倒却早早患病,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这你可难倒我了。”
“我觉得是气,或者说是运。”
宋朝歌笑:“最近是不是去寺庙了?”
“您的冰红茶。”
“谢谢。”
宋朝歌双手接过,对待一个普普通通的咖啡馆服务员,都如此礼貌。
曹锦瑟看在眼里,“你知道的,我不信佛。”
宋朝歌还没来的及说话,她又道:“不过我信因果。”
“善恶有报?”
宋朝歌笑着接话,继而喝了口冰红茶。
曹锦瑟捏着吸管,搅拌着沙冰,低着头,“你信吗。”
“我信。”
宋朝歌回答得很干脆,也很肯定,他把冰红茶放在桌面上。
“不过一个人的善恶,是很难去评价的,因为一辈子太长,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一生都不可能只做好事,也不可能只做坏事。”
“就好比你。”
宋朝歌注视对方,眼神柔和,“你帮助了那么多人,可同样,肯定也有很多人恨你,商场如战场,你总会得罪一些人,直接或间接摧毁他们的生活。导致他们身败名裂,或者倾家荡产,所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暇的善,也没有纯粹的恶。”
“那些杀人犯呢?反社会人格呢?”
曹锦瑟平静的问。
“锦瑟,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挑刺了。”
“那我举个不太极端的例子。”
曹锦瑟抬头,“兰姨呢?你怎么评价她?”
宋朝歌面不改色,“作为晚辈,我不合适评价。”
“懂了。”
曹锦瑟不急不缓道:“所以在高丽,你才会那么做。”
没有皱眉,也没有惊讶,宋朝歌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感觉就像没听到。
曹锦瑟没有再重复。
“我也从不觉得兰姨是一个好人,所以,你不该招惹她。”
宋朝歌不置可否,端起冰红茶。
“大家都知道,兰姨喜欢收藏,不止古董字画,她收藏的,还有恩仇,一笔笔记在心里,等到了时机,一起算。”
“你这个形容非常贴切。”宋朝歌笑,喝了口冰红茶,“可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时代是不一样了。”
曹锦瑟道:“那个乱象纷呈的黄金年代已经过去,可是兰姨并没有老,她们那代很多人,也没有老。”
宋朝歌沉默,然后问了句:“……所以呢。”
“有必要吗。”
曹锦瑟突然莫名的问。
宋朝歌笑了笑,“身不由己,这个词虽然矫情,但却很实在。你也应该深有体会。很多时候,我们没办法自主。”
“我哥去京大任教的时候我很不理解,他反而问我,官要当多大才算大,钱要赚多少才算多。”
“你哥一直是我的偶像。”
“我能理解你刚才的话,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我自己在逼我自己。”
说着,曹锦瑟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放在桌上,旋转一圈,往前推。
宋朝歌低头瞧去。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
背景好像是审讯室。
坐在审讯位上的,是一个气质柔媚的长发女人。
照片应该刚拍摄不久。
宋朝歌眉头终于皱了皱,抬起头。
“房俊的案子,虽然已经判了,可是其中很多问题都没有调查清楚,现在有了眉目,这个叫胡蝶的女人,可能在房俊的案子里扮演了重要角色。”
宋朝歌一言不发,慢慢的后靠在沙发椅背上,嘴角扯了扯。
“是吗。房俊的案子,是经济案,怎么牵扯到国安去了?”
照片里,分明不是普通的审讯室,当然,平头百姓肯定看不出来。
“国安出手,总比兰姨出手好。”
“你知道的,在兰姨那个时代,她铁了心要除掉谁,如探囊取物。”
说完,曹锦瑟起身。
宋朝歌视若无睹,坐在那里,看着空出的座位,像是没注意到曹锦瑟的离开,慢慢失去了表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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