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魏邑依然沉默。
“呵呵。”
杜恩琴忽而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你好像也不怎么幸运。魏副官,我和你还真是有点同病相怜,你之前被卫家赶出来,被卫氏姐弟追杀,现在,好像又成为了要大局而牺牲的人……唉,还是比我要强,起码比我光荣。”
杀人诛心。
魏邑脸色不变,“可能只是谣传,在没有正式公布前,一切都有变数。”
杜恩琴嗤然一笑,饶有意味打量着他,“魏副官,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
她嘴角翘起,“你自己心里真的相信所谓的‘变数’吗?我看未必吧。要是你真的相信,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去见靳主将军?现在关于你滥用职权肆意妄为的举报,恐怕雪花似的往靳主将军那里飞吧,你不应该回去解释解释?而且你查案的进展,也得进行汇报吧?”
杜恩琴好整以暇,似乎看穿人心,“你也怕去见了靳主将军,然后再也出不来了吧。魏副官,你不是墙头草,那么你得到了应有的信任了吗?”
“而且,你好像连自己信任他人的能力都失去了吧?”
比起刀和枪,有时候语言的力量更富杀伤力。
“想好好活下来,不需要说太多的话。”
寡言少语的魏邑看着对方,貌似提醒。
杜恩琴不以为意,笑容轻松,俏皮的道:“这不是因为和你熟吗。”
说完。
她正式伸出手,“我们以后应该是真正的朋友了,对吧。”
魏邑看了她一眼,依然不解风情,无视了对方不知道杂糅了多少种味道的手,反正肯定不止一种饭香。
魏邑转身往外走。
杜恩琴笑容消失,转头,不再装模作样一口一个魏副官
“姓魏的,你给我站住!”
魏邑置若罔闻,脚步不停。
杜恩琴也识趣,不像小仙女般撒泼打滚,当即拔腿去追,只不过因为旗袍紧致,不太方便。
“我没开车,等等我!”
“嗡……”
即使紧赶慢赶,杜恩琴出门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看见魏邑的吉普车扬长而去,喷出漆黑的尾气。
“王八蛋。”
杜恩琴终于忍无可忍,可是随后没过多久又莫名的笑了。
还能跑哪去?
不管愿不愿意,以后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站在泥瓦房门口,呼吸着田埂上吹来的新鲜空气,杜恩琴不慌不忙拿起手机,拨通号码。
“江先生,结束了,卫红死了。”
“谁动的手。”
那边的某人没有任何意外。
上位者,何须亲力亲为,本就该藏身幕后,操控全局,翻云覆雨。
“当然是魏邑。他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像石头,但是脑子还是好使的。而且靳主对他的态度转变以及一步步的打压,他不可能没有察觉。一旦靳主和政府达成和解。他必死无疑,功成身退的机会都不会有,他应该看得一清二楚,他没得选。”
杜恩琴说着叹了口气,看了眼吉普车离开的方向:“他现在应该笑得很开心呢。”
“逼上梁山会开心吗。”
杜恩琴也笑了起来。
“江先生是欺负我没有读过四大名著吗?要是谁这么对我,把我的仇人送到我面前,给我亲手报仇的机会,我肯定会死心塌地。他哪里是上梁山,明明是下梁山。”
看来这位和平饭店女老板读的书的确不少,起码对水浒传是颇有研究。
“辛苦,以他的个性,相信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但愿吧。那我就不打扰江先生了。”
通话结束。
杜恩琴放下手机,视野的尽头已经看不到吉普车的踪迹,在无他人的情况下,轻轻吐出口气。
说与魏邑同病相怜,真不是玩笑。
她和魏邑一样,从来都只是棋子和工具,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当然。
这是他们这类人的宿命。
只是希望这一次,不再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