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消失在和平饭店附近的人数量庞大,有些更是直接在饭店里无缘无故失踪。杜老板,你作为和平饭店的所有者,是不是该对这件事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再重新强调一遍,我开的只是饭店,不是监狱,更不是福利院,我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去监控每一个客人的行踪。魏副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定义‘失踪’这个词。难道来我的饭店吃过饭,而后不知道去了哪里。就是失踪了?”
杜恩琴冷笑:“魏副官,要这么算的话,战场上失踪的人口不是更多?我们这里和世界上绝大部分地区都不一样,从北边到南边,从东边到西边,甚至出了同盟军的地盘,在魏副官你的眼里,是不是就等同于失踪了?”
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
的确伶牙俐齿。
别说魏邑是一名军人,换作其他人来,短时间内恐怕都捋不清思路去反驳。
“魏副官,我一直都很尊敬你,我敬佩你的才能,敬佩你的胆色,同时敬佩你的人格。所以请你不要破坏我内心对你的这份崇敬。你可以以任何罪名来质询我,但同时,请你提前准备好证据,这是对我的一种起码的尊重。”
“如果魏副官总是持强凌弱,仗势欺人,那么我会向靳主将军进行申述。”
层层递进,有礼有节。
同时。
最后也亮出了自己的锋芒。
她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不欢而散仿佛注定了。
说完,杜恩琴打算离开,可刚往门口走两步,发现不对。
这是她的办公室。
“请你出去。”
她停了下来,下达逐客令。
仿佛被怼的理屈词穷的魏邑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杜恩琴皱眉看着他。
“如果杜老板不愿意配合,那么我只能采取必要的手段让杜老板配合了。”
比口才或许比不过。
但是这是什么地方?
起码不会是一个讲道理的位置。
作为军阀,需要和一个商人比拼嘴皮子?
“魏邑,你敢!”
杜恩琴忍无可忍,怒目而视。
她肯定不是一位普通人,也不是普通的商人,很可能真可以一个电话打到将军靳主那里去,但是要知道,魏邑这次拿到的就是来自将军靳主的最高指令。
换句话说,那就是“奉旨办案,皇权特许”。
别说大刑伺候了,狠下心来,未尝不可以先斩后奏。
彼此多少有点交情,可临危受命,并且时间紧任务重,魏邑肯定没有嘻嘻哈哈的意思,他的脸上古井不波,沉静得令人心悸。
“只能劳烦杜老板和我走一趟了。”
杜恩琴眼神抖动,意识到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可能是玩真的。
对于这些军阀来说,别说朋友了,为了自己就算爹妈都能下手,更何况她和魏邑还并不一定能够算得上朋友。
口头上的威胁失去作用,杜恩琴勾腰,立即伸手摸向办公桌底下。
当然不是掏枪。
外面那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一把枪也不够。
“魏邑,我劝你不要胡来,我桌子下面有警报装置,只要按下去,整栋饭店都会立马得到消息。”
魏邑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然后呢。”
是啊。
然后呢?
整个饭店知道又怎么样?
指望清洁工拿着扫帚拖把和军阀武装拼命,还是幻想厨子们攥着锅碗瓢盆来救主?
这是哪。
这是卡鲁淄。
是同盟军的地盘!
杜恩琴肯定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可是她却表现出莫名其妙的底气,甚至又不合常理的笑了起来,虽然有点寒冷。
她指望的当然不是拿工资干活的员工。
为了一点薪水,哪里值得去拼命吖。
可是除了员工,饭店还有客人啊。
“江先生目前住在和平饭店,我和江先生现在勉强称得上是朋友,如果江先生知道,我相信江先生应该不会不管不问。”
魏邑忽而沉默下来。
强势气焰遭受顿挫。
“魏邑,江先生对朋友,一向都是非常讲情谊的,这一点你肯定比我清楚,对吧。”
杜恩琴的微笑逐渐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