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喝着咖啡,接过了列车长送来的一份小册子,看着上面富有艺术气息的文字,有些惊讶:“我好些年没回去了,你们竟然已经搞出这种东西了么?”
“原本都是偷偷给英国人用的,听说卡维医生懂英语,也难得去趟巴黎,就......”列车长又看了卡维两眼,笑着说道,“不过卡维医生那么年轻,人长得也不差。这要是真去了,说不定谁便宜谁呢。”
“我用不着这些东西。”
卡维埋头写着自己的手术记录和术后需要注意的条目,对着送来的册子摆摆手:“还是爱德华先生自己用吧。”
爱德华收回册子,随手翻了几页,轻哼了两声便又还了回去:“毕竟是我的故乡,我哪儿用得着这东西。”
“确实,爱德华先生怕是早就熟门熟路了吧。”卡维吐槽了一句,没等他还嘴就问向列车长,“下一站因斯布鲁克,我需要把这份东西送回维也纳。”
“电报?”
“对,电报。”卡维在注意事项单后署上姓名,然后撕下递到他的手里,“然后问问电报站有没有维也纳的消息。”【4】
“我知道了。”
“卡维医生可真是敬业,明明手术已经成功了。”爱德华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年轻人,“而且您自己都说术后埃德姆先生情况也很好,完全看不出他经历了一场大手术。”
“有些东西光靠看可没用。”卡维蘸上最后一点墨水,在结尾写了两句,“很多疾病和并发症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展,等爆发的时候根本不给医生任何机会。”
爱德华听不懂,但也止不住地连连点头:“撇开技术和理论知识不谈,你一定是我见过最努力也最用心的医生。”
“我是以对待艺术品的心情来对待手术,自然要用心。”卡维喝了口咖啡,“我想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位画家,愿意别人在自己的画稿上胡乱动笔,包括画笔本身。”
爱德华听后不知该怎么评价,只能借着晚餐岔开话题:“时间差不多了,让阿尔方斯动手吧。”
“我倒是没意见,可我还是想提醒大使先生,咱们的午餐才刚吃完。”
“放心吧,像阿尔方斯这样的名主厨有时在烹饪方面会很强势,但却会仔细留意客人的胃口。”爱德华在阿尔方斯精心准备的菜单上画了几个圈:“我就要这些,剩下还是卡维先生自己选吧。”
“我还是中午几样,挺不错的。”
“不换换口味?”
“不用了,我对吃没那么高的要求。”卡维忽然想起了件事情,问道,“对了,大使先生,我需要在巴黎的住所地址和接下去一个月的具体行程。”
“住处在瑞吉斯酒店,地址......具体地址我也不清楚,应该在蒙田大道和香榭丽舍大道之间。”
爱德华有些不理解:“弗朗茨陛下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法国人完全能保证您的安全,何况巴黎是全法国最安全的地方,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我哪儿知道?”
卡维冷澹地回了一句,在纸条上写下刚才那些话:“行程呢?不用写明具体时间,只要说我需要去的地方就行。”
“先是去皇家医学科学院,然后是巴黎大学,接着是外科协会、萨伯特医院、主宫医院、格朗德医院、皇家医学研究院......”爱德华掰着手指,说道,“我只记得这些,其他得等我到巴黎后再安排。”
“行,我想这些地方也足够他去安排了。”
快速写完这些地名,卡维撕下纸条,回身向一旁的服务员招招手:“请把这张纸交给第四节车厢的一位乘客。”
服务员接过纸条,点点头:“请问对方叫什么?”
“叫米克,穿着一套干净的黑色大衣。”卡维很不情愿地说出了那人的姓名,“找到他后就说这是我给他的,其他一概不要说。”
“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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