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擦起了额头的汗,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那些县官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县令指着鼻子骂道:“你们伸手的时候一个个比谁都快,如今怎么一个主意也没有!”
但任他如何骂,也是逼不来只言片语的。
“轰!”
县衙的大门被撞开了,一个个流民涌进了县衙,官兵们纷纷拔刀,拦住了流民的去路。
“请县令大人开仓放粮,祭天禳晴!”
巨大的声音震得县令神思不守,刘胜深吸一口气,道:“请大人拿个章程出来吧。”
“依我所见,不如就开仓放粮,安定民心,不使哗变。”
县令再也撑不住,露出绝望的神色:“粮?常平仓里哪还有粮?”
即便是刘胜心中早有些预感,此刻也不由得手指冰凉,“一点粮都没有了?”
“一点粮都没有了。”看守粮仓的主簿两腿打着摆子,道:“仓里连干草都没有一根。”
刘胜一把揪起县令的衣领,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从牙缝里咬出声音:“你们好大的胆子!”
县令挣扎着,道:“你要做什么!刘胜!你要造反吗!”
刘胜冷笑一声,“你不想活,我还想活。”
他把县令扔出门去,县令落在地上打了滚,滚在流民脚下。
“你疯了!”县令尖叫道,“来人,来人,快把刘胜给我拿下。”
官兵看向刘胜,刘胜眉头一竖,道:“谁敢!”
官兵又把目光转向流民。
县令大人一身泥水,官威尽失。
眼见没有人听从他的命令,县令顿时惊怒:“反了!你们都反了!”
不是官兵反了,而是在这样多的流民面前,官兵才是弱势。
县令不能调兵遣将,如今更是威严尽失。
而刘胜虽这些年虽被排挤在权力之外,但早些年的赫赫威名还在,昨夜的勇勐和指挥还在。
如果县令不能主持大局,那就换县尉来。
县令怕死,这些官兵也怕死。
刘胜站在官兵当中,道:“各位,常平仓中已经没有粮了。”
流民顿时哗然,眼睛都红了。
刘胜运足了气力,道:“就是这个硕鼠,中饱私囊,上下勾结,将常平仓的粮食倒卖,无力赈济灾民。”
“杀了狗官!”
“杀了狗官!”
流民高声呼道。
县令面色如土,跌倒在泥水当中。
流民一步步逼近,就要将他当场打死。
“且慢!”
“慢来!”
两声暴喝同时响起。
曾繁和刘胜看向彼此,都有些意外。
曾繁闭上嘴巴,示意刘胜说话。
刘胜一把摘了发冠,扔在水中,道:“某家刘胜,吴宁县县尉。这些年虽不得志,但还有一颗丹心在。”
“诸位,请听我一言,不要杀官造反。”
“狗官倒卖中饱私囊,倒卖常平仓,已经是死罪,但不能被你们杀,否则便是挑衅朝廷威严。”
雨水从刘胜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过,“狗官怕事情败露,没有上报灾情。我会将他羁押,上书遍陈诸事,请求朝廷赈济。拼着这身官服不要,一定求来朝廷处置。”
“此外,我会查抄狗官家产,购买赈灾粮食,还会请城中商贾富户出钱出粮,协助赈灾,一定帮诸位挺过难关。”
“诸位若是不肯相信县官,刘某就剥了官服,请诸位信刘某一回。”
曾繁适时道:“何时能见到赈济?”
刘胜道:“今日!”
曾繁看了一眼身后的流民,道:“我们就在县衙等着,希望刘大人不要让我们失望。”
刘胜大喜,立刻有条不紊的命令下去。
先是将县令关进大牢,然后去联系各个商贾富户,痛陈利害,请他们帮忙赈灾。
再由县衙出钱,寻公私庐舍妥善安置流民。
刘胜的请托到了沉家,沉山就立刻响应了。
沉家因为提前得到了狐仙示警,立刻采购了大量的物资食粮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最先响应,设下粥棚,第一个开始赈济施粥。
商贾富户也不是傻子,县令要吃他们骨血,他们不会同意,但流民逼疯了,就是同归于尽的局面,他们更不能接受。
因此有样学样,入夜之前,赈济就陆陆续续的开始了。
有响应,有赈济,有盼头,民心就能安定。
曾繁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虽然登台唱戏,也害怕把戏演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