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丹皮尔不答应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答应不答应?”
“祝厅长,我想知道,外贸厅对于这项合作是什么态度。”
“当然是大力支持了。”
“我是说,如果我们和美方谈不成,双方谈崩了,外贸厅能不能接受。”
“这个……”祝年面有苦色,“徐大姐,你可别吓我。这个项目,省里的领导都是非常重视的,已经向外贸厅做过好几次指示了,经委那边也给予了很大的关注。
“闹到这个程度,伱如果说谈崩了,对方拍屁股走人了。你们化工厅或许没啥事,我们可要吃上头的排头了。”
徐盈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咱们的软肋了。如果谈判之前我们就害怕谈崩,这样的谈判还怎么谈下去?我现在甚至怀疑,这个丹皮尔是不是已经看出了我们的底线,所以才敢这样嚣张。
“其实,这几年我们化工系统也有一些企业派了工人到国外去培训,那些培训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培训回来的工人都能够成为各个岗位上的骨干。
“就说那个氩弧焊,我们省里没人会烧,但我去东北的通原锅炉厂参观的时候,看到他们那边一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都烧得很好。一问才知道,她也就是在日本学习了几个月而已,回来就能上手了。
“据丹皮尔自己说,他也是在奥丁工厂工作过很多年的,怎么会不清楚这种事情呢?”
祝年不便接她的话茬,只能打着马虎眼,说道:“谈崩的这种可能性,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免。外宾那边有什么顾虑,我们也可以再了解一下。我想,对方也是有合作意愿的嘛,只要有意愿,就肯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也好,先找个人和丹皮尔非正式地接触一下吧,听听他的想法。”徐盈妥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外贸厅不敢承担谈判谈“崩”的风险,化工厅又哪里敢承担呢?事情是化工厅挑出来的,省领导都被惊动了,最后你说这事没谈成,这算是涮领导玩吗?
了解外宾“顾虑”的任务,最终落到了吴亚威的头上。
徐盈对吴亚威很不感冒,觉得他在丹皮尔面前太过谄媚。但祝年却觉得,吴亚威的这种表现说明他恰好适合于当一个中间人的角色。反正吴亚威也没有拍板的权力,只是让他去了解一下外宾的想法而已,他就算办不成事,肯定也不会坏事吧?
在祝年心里,还有另外一个计较,那就是吴亚威是省经委派来的人。让他去和外宾接触,未来如果谈判真的出现了变故,这个天大的锅也可以让经委背上一点。
当然,这个计较,祝年是不会说出来的。
于是,在又一次谈判结束之后,吴亚威带着他从茂林师范学院找来的一名充当翻译的大学生,走进了丹皮尔住的豪华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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