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司以按察副使廖明琨为首,下面有两位按察金事。
开封府尹以及相关治中、通判等属官,在城破后被贼寇掳掠戕害。
至于都司,不说网打尽,纵然有幸存之人,因具守土之责,也要拿问其罪,槛送京师,依律严惩。
贾珩道:「诸位,中原变乱,贼寇登高呼,百姓四方云集,可见地方贪官污吏与恶绅流澄,气,欺压百姓,非止日,方致民怨沸腾,舆情汹汹,本官今日可剿捕,贼寇明日复起,百姓再群起而应,又当如何?」
在场众官吏目光惊疑不定,心头惊惧难言,已为这位少年疆臣方才只言片语透露而出的魄力震慑到。
冯廉目光微眯,暗道,这是要重定经纬,再造乾坤。
也就是这位佩天子剑,圣上宠臣的少年能做。
不等众人回答,贾珩睨了眼江元武,沉声道:「江参政将手上事务交接下,本官另派人统管河务。」
江元武面色微变,颗心顿时沉入谷底,也不敢拒绝,只得拱手道:「是,大人。」
这会儿,还不同于贾班先前只是以京营节帅督军地方,终究隔着层,现在是总督军政的制台,藩泉二司都为督抚属员。
贾珩看向尉氏县知县焦景行,说道:「焦知县,你即刻拣派人手,对开封府下州县旱灾情形进行统计、核实,登记造册,同时对衣食无着的百:姓登记造册。」
焦景行心头一震,拱手应命。
贾珩又对着三位参议分派任务,而后打发走藩桌两司的员吏,对着刘积贤说道:「通知开「封府下辖所有知州、知县,三日之内全部到府衙议事,逾期不至者,严惩不贷!」查察不法,
疏浚河道,先从开封府始,等完成试点后,就将之推行全省。待众人离去,贾珩看向冯廉,郑重说道:「冯公,不知军医招募如何?」
先前在洛阳,贾珩让冯廉帮着寻找郎中,购置药材,帮着诊治大战受伤的京营兵卒。冯廉笑了笑,说道:「以重金礼聘了三十七人,如今皆已进城,在京营诸将的安排下,帮着开封府城军民诊治外伤。」
贾珩点了点头,道:「冯公真是帮了我大忙。」
说着,目光灼灼看向冯廉,轻声道:「冯公春秋正盛,年富力强,为何不出山予朝廷分忧?」
从这次购置军需等物,就能看出冯廉的组织能力不错。
冯廉叹了一口气,道:「在下年老体弱,德浅才薄,难堪重任,再说家中尚有老母需得奉养。」
他如何不想重新起用,只是举人功名,又顶着外戚的身份,神京城那位没有怎么信重,甚至远远不如眼前的少年。
事实上,哪怕宋暄这等外戚都不如贾珩受崇平帝信重,可以说,完全没得比。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如今河务乏人专督,如冯公不弃,可受我征辟,权督河务,着官吏疏浚汴河沿线支系水渠,如汴河两岸皆为良田,也能造福中原百姓。」
依他估计最多在这里呆上两三个月就要班师回京,在此期间,就需给诸项事业开个头儿。
之后,顺势举荐忠靖侯史鼎巡抚民
政,延续他在这里的各项举措,这样就能将这块儿中原之地暂且收入魔下。
不用怀疑忠靖侯会不会听他的,当他将对,封疆大吏之位心心念念的史鼎调来后,史鼎要想坐稳位置,就只能听他安排。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哪怕王子腾,从头到尾想的也只是,他当话事人,也没有,想过让四大家族分崩离析,自相残杀。
至于冯廉,欲治卫郑两藩,还需要借助冯家之力。
冯廉迟疑了下,似乎有些犹豫。
贾珩笑了笑,说道:「还望冯公不要推辞,如治河功成,本官向圣上为冯公请功。」冯廉苦笑了下,说道:「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还是有些心动。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整修河道事,除却科贼寇劳役之罚外,本官打算以工代赈,以先行丁夫为劳役,不再对普通百姓派发徭役。」
至于以工代赈的财货从哪里来,自是从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手中获得。
通过对恶霸层面不法之事的打击,然后罚没田宅、财货,来达到清丈田亩,抑制土地兼并的深层目的。
这就是只说不做,学汉代酷吏割豪强非菜,当然这些都是小头儿,大头儿还是卫郑两藩,这两家清,中原为之大治,不过需得借力打力。
先前的追缴拖欠粮税只是第步,对宗室俸禄削减以及对,兼并田亩进行清查是第二步。冯廉点了点头,算是领下了差事,然户陪着几,个书吏前去忙碌。
贾班处置完前衙的事务,面色默然地返回后堂,此刻正是响午时分,身形纤美静殊的少女,已在后宅所居厢房中张罗着菜
肴。见着进得厢房的蝶服少年,咸宁公主脸上喜,放下手中的筷子,惊讶问道:「先生忙完了?」
贾珩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咸宁公主。咸宁今天穿了身素白和,粉红为底色的裙装,比起往日青绿和天蓝等冷色调要多了几,分可爱俏皮,只是玉容清丽、明媚,在这点儿上,那种端丽的气质几,乎浸润到了眉眼气韵中。
秀发挽成飞仙髻,耳垂装饰以耳环,雪腻脸频上,涂着淡淡的脑脂,琼鼻下的唇瓣儿恍若桃花,光滑细腻的下巴下面,秀颈冰肌玉骨,清透水润。
女为悦己者容,咸宁这两天也不再素面朝天
都化起了淡妆。
「先生,听夏侯说,父皇来了圣旨?」咸宁公主也定定看向对面的少年,见少年打量着自己,芳心欢喜,欣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