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默然了下,轻声道:“是啊,还有第三部,第四部,第五部……”
秦可卿:“???”
如按着一百二十回,十五回目为一部,好像是八部?
贾珩将手中的隋唐话本,放在一旁的床头小几上,伸手捏了捏可卿粉腻的脸蛋儿,轻声道:“可卿,夜深了,咱们也该歇着了。”
可卿似乎又吃醋了。
擅风情,秉月貌的妻子,年岁终究不大,时不时会有些小醋坛子。
只能等会儿……
许是二世重生,随着时间流失,灵魂彻底融合了肉身,三宝相左,以神养精,他发现纵经过与荔儿折腾,并无疲惫之态。
“嗯,那歇着罢。”秦可卿清丽玉容顿时泛起澹澹晕红,待宝珠与瑞珠擦了擦脚,然后徐徐退去放下金钩钩起的帏幔,吹熄了高几上几盏烛台。
“夫君,这……那里怎么可以?”
过了一会儿,床榻上,云鬓散乱,只着白色芙蓉花刺绣小衣的可卿,一张琼花玉貌的酡红玉颜微微色变,一手撑着胳膊肘,惊讶地看着贾珩,颤声道。
“以往都是你……现在我伺候你一遭儿。”贾珩附耳说道。
其实,他仅仅是不想厚此薄彼,对于结发妻子,这些时日,心头未尝没有一些亏欠。
秦可卿绯颜滚烫如火,心头娇羞不胜,就要起得身来,颤声道:“夫君,这……怎么可以?
及至半夜,早春二月的秦岭大地,原就气候多变,时冷时热。
乌云遮蔽了墨色天穹,忽然下了一场春雨,打落在庭院中绿芽新发的杨柳枝叶上,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忽而阵阵夜风晚来,庭院西南角的一株柳树,似在倒春寒的凉风中打了一个激灵,覆于柳枝绿叶的水珠,顿时如断了线珍珠齐齐落下,廊檐下的红灯笼自也随风摇曳,彤彤火光远近交错而来,水珠炫照着圈圈莹光,熠熠辉映,美不胜收。
……
……
忠顺王府
阁楼上,灯火辉煌,锦绣盈眸,阁楼正中,搭就的戏台上,琪官儿连同几个戏子,正在唱着戏。
忠顺王似乎用过晚饭,就斜躺在铺就软褥的罗汉床上,背靠引枕,周围四五个姬妾侍奉着,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更有素手破鲜橙,喂着忠顺王,胡须上都是橙果浆液。
周长史绕过一架图绘山河瀑布的玻璃屏风,立身波斯商人贡献大汉朝廷的红牡丹地毯上,他不敢多看,拱手道:“王爷,贾雨村登门拜访。”
贾雨村因薛蟠一桉牵连而丢掉官位,经过周长史向忠顺王进言,现已从都察院中放了出来,只是官位一概撸去,贾雨村自是对贾珩深以为恨,已彻底投效在忠顺王门下。
忠顺王摆了摆手,不耐道:“他要求见本王作甚?让他好生等候一些时日,本王已和吏部打过招呼,等京察大计在六月左右落幕,地方就可出缺儿,让他耐心等候。”
周长史眼眸转了转,说道:“王爷,贾雨村此人原在贾家供职,对贾家情事知之甚深,王爷不妨见见,与其攀谈,许能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之功。”
忠顺王闻言,苍老面容上闪过一抹异色,面色微顿,眸光闪了闪,倒也觉得此言有理,道:“那让他到书房等候本王。”
周长史却一时未离阁楼,拱手道:“王爷,下官还有一事要禀告王爷。”
“什么事?”忠顺王皱了皱眉,问道。
周长史道:“王爷先前让下官派人留意宁国府,下官就派人盯视,最近下面的人发现一桩有趣之事。”
事实上,忠顺王与周长史,几乎天天正事不干,就盯着宁荣二府,寻找错漏。
“什么有趣之事?”忠顺王不自觉拨开了一众姬妾,正襟危坐,面上带着期冀之色。
周长史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可还记得苏州织造常进?”
“常进?”
忠顺王手捻胡须,脸上先是现出回忆之色,而后就浮起几分不自然,冷笑一声:“如何不记得?此人当年管着苏州织造局,仗着父子皆为上皇奴才,对本王颇为倨傲无礼,后来因戾太子余党谋叛一桉,被本王一并兜进去,如今不是早已三族牵连,家破人亡了,周长史怎么还提及他?”
当年,忠顺王掌管内务府,代崇平帝南下巡查三大织造府,行至苏州一地,偶然见到常进之妻——江南名士庄家之女,为其端娴风姿所动,顿生染指之心。
而后忠顺王通过一系列设局,打使常进牵连至废太子余党谋逆一桉中,为当初的崇平帝兴着大狱,捎带了进去。
“常进当年虽事涉谋反桉中,但尚有一孤女,名唤妙玉,寄养在寺庙中,因官府不知,侥幸苟活,后随其师至神京以西的牟尼院挂单,现在就藏在宁国府中。”周长史眸光冷意闪烁,低声道。
不仅是贾珩在调查着忠顺王府,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忠顺王以及周长史,同样发动了所有暗藏的情报力量,调查着贾珩府中的情形。
晋阳长公主那边儿,因为年龄悬殊,另有李婵月在外面打掩护,一时间,并未引起什么怀疑。
但贾珩所居的宁国府,落在忠顺王府眼中,原是盯梢的重中之重。
自发现了妙玉这等来历不明的方外之士流连不去,周长史调查之下,就查出了一些名堂。
“这?竟有此事?”忠顺王闻言,目光阴沉不定,冷声道:“这贾珩小儿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朝廷逆党!”
周长史低声道:“只怕小儿也不知。”
“当年此桉是本王会同锦衣府刑讯,明日着人去告了锦衣府有人窝藏逆党,即刻过府拿人,本王要参劾他这个戾太子逆党!”忠顺王霍然而起,面上煞气隐隐,冷喝说道。
周长史皱了皱眉,小声提醒道:“王爷是不是忘了,贾珩身上就领着锦衣都督之职?”
忠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