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由忠顺王府的一位戴姓典军,领着一个总旗的卫士,于四周持刀警戒。
值得一提的是,明天正是吴妃之子,辅国将军陈锐从五城兵马司放归之期。
忠顺王颌下蓄着的灰白短须,随风微微晃动着,手中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茶盅,脸色铁青道:“这法明是越来越无礼了,孤踏临此地,他未及相迎不说,就让孤在冷风中相候。”
“王爷,消消气。”魏氏着一身绛色衣裙,外披貂裘氅,金钗别于葱郁云鬓之间,一张娇媚、姝丽的脸蛋儿,笑意盈盈。
忠顺王冷哼一声,神色不豫。
过了一会儿,王府周长史自法堂过来,近得忠顺王前,低声道:“王爷,法明方丈下来了。”
不多时,就远远见着一个老和尚,在几个和尚的簇拥下,下得山来。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王爷。”法明立定忠顺王之前,双掌合十,施了一礼。
忠顺王目光冷冽,盯向法明,喝问道:“法明大师,缘何迟来?”
法明面色从容,道:“王爷还请恕罪,贫僧方才在招待一位香客,王爷此间尚冷,还请至禅房一叙。”
“孤与王妃至此进香,法明大师可曾让人清场?”忠顺王问道。
法明双掌合十,道:“回禀王爷,山上尚有香客进香,但王妃进香之时,宝殿四周已屏退闲杂人等。”
周长史冷声道:“王爷领几位王妃娘娘进香,岂容旁人打扰,怎么不驱散了去,仔细冲撞了王爷以及几位王妃。”
法明苍声道:“云麾将军携夫人在山上进香,还要在寺中游历一会儿。”
五城兵马司作为神京城中的现管衙司,法明自不好得罪,但眼前的宗室,他同样不好开罪。
“云麾将军……嗯?”忠顺王紧紧皱眉,正自说着,忽地惊醒过来,目光明晦不定道:“贾珩?”
贾珩小儿怎么也会到大慈恩寺进香?
忠顺王心头暗骂了一声晦气。
因先前陈锐被五城兵马司不由分说羁押一事,忠顺王吃过了贾珩的亏,这时还在南城,这会儿也有些忌惮。
不过当着法明之面,忠顺王也不好示弱,反而高声吩咐道:“长史,上山去唤云麾将军,让他来见孤。”
周长史应了一声。
忠顺王旋即看向老神在在的法明,道:“法明大师,先至禅房叙话。”
法明暗暗松了一口气,伸手相邀道:“王爷,这边儿请。”
说着,引领忠顺王向禅房。
而这一幕,却落在不远处一间禅房中的几双眼睛中,冷芒闪烁,杀机暗藏。
五六个人潜伏暗处,为首之人赫然是一位头戴斗笠,一身青色劲装的女子。
“圣女,现在动手罢?”身后一人低声道。
“那老贼周围尚有侍卫扈从,等他到禅房再说。”斗笠女子,低声说着,看着忠顺王的目中冰寒一片。
几人一行跟着忠顺王赶来大慈恩寺,自是为了刺杀忠顺王。
因为王府守备森严,不好进王府刺杀,而忠顺王至大慈恩寺进香,彼等先一步潜入大慈恩寺中埋伏,准备行刺杀之举。
其中一人道:“那位典军手下领着五十个人,等会儿会散开一些,需得引开他们才是,圣女,属下领着人躲开。”
这世界虽有能人异士,但并无武道真气之流,面对五十个执兵披甲的侍从,斗笠女子所在的白莲教,随从进京办事的六人,想要刺杀忠顺王成功,并不容易。
斗笠女子道:“麻烦张二哥了。”
“圣女放心,不会耽搁了事。”那青年被唤着张二哥,喜不自禁说道。
“有人……嘘。”就在这时,斗笠女身后的一个女子,嘘了一声。
众人连忙隐避,却是两个和尚从回廊中说话着过去。
不提几人如何谋刺,却说贾珩这边儿,陪着秦可卿进了香,出了大雄宝殿,领着嬷嬷、丫鬟前往了大雁塔。
大雁塔就在大慈恩寺的端阳之门,夫妻二人穿过佳木秀郁的松柏,接近“烂怂”大雁塔。
贾珩对一旁的秦可卿,轻笑道:“这大雁塔是玄奘法师翻译经文之地。”
秦可卿见着前方的大雁塔,感慨道:“想来这么多年,不少文人墨客在其上题名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