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所谓的活动禁区就是能够移动的禁区。
其中海上最著名的禁区是一条巨大的白色纸船——s级禁区‘引渡船’。
它行踪不定,一直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而且似乎总是往有人的岸边移动,人们一旦与之遭遇,就会被吸到船上,从此消失。
有人说曾在禁区黄泉的忘川大江里见过这条纸船,也有人说在西海岸的b级禁区‘死渡口’见过它。
很多禁区附近都出现过它的踪影。
值得一提的是,每次见到纸船时,它下沉的深度都有所不同,就像是每次船上都装载着不同重量的货物一样。
有人说,引渡船上装着的是灵魂。
事实是否如此还不好说,不过这只是海洋危险来源的冰山一角。
海域中的禁区多不胜数,无论是海面还是海底,甚至是海岸附近都可能存在未知的禁区,最可怕的是,甚至还有不少传言声称海里藏着龙——大得无法形容的那种。
再加上不少活动禁区似乎在有意“狩猎”人类的缘故,从很久以前开始,如无必要,连b级超凡者都不敢随意涉足海边。
可以说,海这个词已经远离大众的生活很久了,只能通过过去的影像来了解。
而对薛红鱼这样一个在研究院里待了十年的人来说,她更是几乎不知道海是什么样子的,就连海里的禁区石碑都没有见过多少。
“如果一辈子都没有看过一次海,那这一生绝对是不完整的。”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已故母亲的话。
薛红鱼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只知道母亲是一个追求浪漫的人,浪漫到可以每天换一个男人不重样,以此追求长久的自由。
彼时的她还年幼,每次都会被赶出去,只能坐在门外等,有时候会等很久,有时候只要几分钟,那些男人离开时的表情都是不同的。
她不关心街坊为什么会对自己指指点点,每次都只是观察着地上的蚂蚁出神,直到等到那些满头大汗的男人离开过后,她才会跑去问同样满头大汗的母亲:
“妈妈,刚刚走的那个人是我爸爸吗?”
那时候的母亲的表情总是异常难看,会很不耐烦让她滚,滚得越远越好。
可母亲也有心情好的时候,那时候她会抱起她,一脸期翼的对她说道:“快点长大吧,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看海。”
仿佛看海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可还没有等到自己长大,母亲就因为得了奇怪的病死了。
她被议会带到了研究院,一待就是十年。
事实上,“我以后带你去看海”这句话,薛红鱼一生中其实听到过两次,但说话的人都食言了。
以前她其实并不懂母亲为什么总把海和浪漫挂在嘴边,在她看来再美的事物也比不过石碑中隐藏的奥秘。
可现在,她突然有些理解母亲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执念了——
那是海。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远远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为一体,一望无际,分不清是水还是天。
在初升的太阳的照耀下,远处的海水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一阵海风吹过,海水翻腾着跃动到岸上。
仿佛大自然的呼吸,浩瀚而神秘。
薛红鱼看呆了。
她身后的夜宵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抬头,似乎也被一望无际的海面所吸引了。
只有白墨似乎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很快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抛下了鱼钩。
薛红鱼回过神来,发现白面无表情,他看着海面发呆,像是在想别的事。
她压下心底涌动的情绪,索性也坐到了白墨身边的石头上,轻声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海。”
“是吗,好看吧?”白墨像是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愣了好久,看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好看。”薛红鱼说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你不着急去城里吗?”白墨问道。
薛红鱼摇摇头:“不急。”
议会的其他人应该都已经到东阳城了,发觉她失联过后,他们肯定会着急,但应该不会过多担心,毕竟有夜宵陪着自己。
……就是到时候多半会挨一顿臭骂。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毕竟自己可是一来就直接找到了任务目标之一的守墓人,都已经开始执行任务了好不好!
虽然她并不知道具体的任务是什么……
“不急就好,要钓到那东西需要耐心。”
白墨神秘兮兮的说着,扭头看了站在薛红鱼身后的夜宵一眼,笑道:“你这样一直不说话,我都快忘记有你这么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