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泪系导演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乌溜溜的黑眼睛和你的笑脸(2/3)

会问为什么**不愿意和改过自新的阿郎重修旧好?

为什么阿郎执意不顾自己身体状况去赛场?

但是我相信成熟一点的人都会明白,阿郎是注定要死的。

不单单因为当年的浪子需要一个壮烈的死亡......

在奋斗中轰然死去,是十年后的阿郎唯一一个得到原谅和救赎的机会。

阿郎在犯错十年后成为了一个多余的人:曾经的爱人事业有成,有了温文尔雅的绅士做新的伴侣;孩子需要完整的家庭与良好的教育——这部电影没有像许多俗套的片子一样刻意抹黑前任的新爱人是口蜜腹剑的伪君子,而是将**的新爱人塑造成一个虽有一番犹豫和挣扎却依旧爱**、并愿意接受**儿子的好男人!

孩子和母亲的新家庭彼此需要,阿郎的地位十分尴尬,他曾经只是**年少时混乱记忆中的一根刺,现在却又成为了**和儿子坦荡新生活中的一个路障。不管阿郎是渣土车司机还是老当益壮的赛车手,可以肯定的是,他都不会被**所接受,她只会原谅死去的阿郎,却不会跟活着的阿郎在一起。阿郎最后的拼搏,总也带着必死的决心在里头:活着赢了,多少能向心爱的人证明自己;死去呢?死去也是赢了,赢在帮爱人拔掉了一根不合时宜的路障。

所以这绝对不是一部所谓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影片!

浪子回头的故事只能放在八点档的剧情里骗骗无聊的主妇。然而当我们看见不得不死的阿郎决绝地跨上摩托车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好像那个不管不顾走上赎罪的绝路的人,就是我们自己似的。我们在这种时候想起自己,想起我们或多或少做过的错事,我们也需要一个从没得到过的原谅,只不过,我们没有办法做到像阿郎一样从容赴死,只能在心里把自己代入电影,哭得泪流满面。

阿郎的故事里,要说最触动我的一点,那应该就是摩托车了。陈伟杰斜身跨上车的时候,我想起麦克阿瑟将军的话:老兵不死,只是渐渐隐退。阿郎不是勇敢的战士,他只是一个浪子,但是浪子和战士一样的是,他们都曾经为了某个东西而奋不顾身,浴血冲锋。

阿郎曾经那么狂傲不羁地藐视过他所能见到的一切,规则、秩序、安分守己,还有他自己的女人。

就好像他骑上奔驰在城市夜色中的摩托车一样,他像一道注定要撕裂云层的闪电,把视野所及的东西都淹没在自己的狂笑里。

可他改变不了世界,世界也不会因此损失分毫,但是他的女人,却再也不可能再骑上他的机车后座了。

我有时候禁不住要怀疑,**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离开港岛?

导演很聪明,他把**滚下楼梯之后的所有情节都变成暗场,而且要一笔带过,那些呼天抢地喷涌而出的眼泪和痛苦,都被轻轻略过,我们看到的只是探监时阿郎已经剪得规规矩矩的发型和木然的脸,只听到**的妈妈抱着孩子对他说,**已经远走异国。于是我们看到的是,十年后那个颓然的阿郎和招人喜爱的波仔。一切的艰涩、一切的不甘、一切的悔意,都掩盖在父子俩的笑闹嬉戏里,我们看不见,却切肤之深。

阿郎的故事讲的不是父子情,不是爱情,也不是家庭。

他讲的是一个曾经狂傲的浪子在年华凋尽之后,懂得了自己的错误,却没有失去自己的激情。

我老是觉得,一个男人如果真正深爱一个女人,一定会近乎赌气地去搏击一次,去证明自己灵魂里永远燃烧着的火种——即便他已为人父,已然苍老,已然需要帮持。

但是每一个男人,不管他是二十岁的痞子少年,还是八十暮年的垂垂老朽,他的心里都一定燃烧着几十年不灭的桀骜的烈焰,在这一生中,总有一次,哪怕就一次,他要跨上赛车,在一圈一圈的风驰电掣中去证明:我能做到。

就算任谁都明白,**不再可能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回来他的身边,海滩上那一吻只能是一个旧情的标本。但是阿郎还是会选择去搏一次,要咬紧牙关去证明一次,证明自己爱过的,恨过的,遗憾过的,坚守过的,所有这些,就算输给了命运,就算只能苦笑,可是对自己仍然重如泰山。他的肩膀,就算扛不起命运的嘲笑,他仍然要毫不皱眉地把他们全都扛起来,并且还要骄傲地微笑。

所以要说起来,**原谅不原谅阿郎并不重要,因为毕竟十年过去,毕竟波仔已经如此乖巧懂事,旧爱永远成了删改不得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