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点头,道:“荀侯想说,朕今日若赢了这一场,便有了力量的来源?当年太后逐走你,留下寿王,如今想来真是铸下大错,当年若有荀卿为太傅,今日朕可能就不必如此忐忑不安了。”
高远侯微微一笑,道:“太后当年并没有做错。并不是谁都能有陛下这样的容人之量。若当时留下,今日更无再见之日。”
难得她称赞皇帝,皇帝忍不住暗喜,指着下面的金鼎楼道:“这里还有众臣工,就请荀侯护持了。”他也不管这老太太还能不能护持这么多人,反正他现在只能把后背交给最信得过也最有能力的高远侯,其他的想不了那么多。
“行天——”
皇帝的心神完全沉入,以感悟剑心的方式沟通行天玺,下一刻,雷光迸发!
这一回,不是蓝中带白的暴戾雷电,也不是金煌浩荡的庇护灵光,而是两者结合甚至交融的一种雷光,明明是雷,却是白金交织,冲天而起。
雷电当中,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无上的庄严、无可比拟的辉煌,以及似乎与之不太融洽但在渐渐融合的难以言喻的暴戾,那是……
天罚!
大道无情之鞭!
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天罚,但很多人仰望那雷光时却想到了那传说中的天劫雷罚:
煌煌天雷,代天行道,涤荡人间,诸邪退避!
在雷光中,依稀可见皇帝的影子,他的身边卷起天罚风暴,他就是风暴眼,任周边如何狂暴,他稳稳地站住,如真神一样永恒。
之前的行天玺此时漂浮在皇帝身边,如一件随行的背囊,而他手中出现了一把雷光凝结的剑。
虽然也是金雷中凝结出来的,那把剑尤其辉煌璀璨,凝聚着天罚的一切玄奥——那是一把天子剑!
天子,是天下之天子,如今天下是剑者的天下,身为天子怎么不带剑呢?
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天子举剑,雷光随剑而动,向下方劈下!
此时,一把镰刀从金鼎楼弹出。
镰刀,就是镰刀。
那不是某个人、甚至某个鬼握住镰刀,而是镰刀本身弹了出来。它就像故事里的镰刀精,虽然完全没有人形,却拥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这把镰刀完全展开约有数十丈长,甚至超过了金鼎楼的高度,完全看不出它是怎么藏在金鼎楼下的,以它的长度与那剽悍的锋利,稍微倾斜几刀,就能把还剩两半独立的金鼎楼细细切做臊子。
好在,它应该是对那些残骸没有兴趣的。
它的使命始终是皇帝,虽然没有眼睛,但它知道皇帝已经到了头顶,因此刀刃凝聚出锐利森寒的冷光,向上劈——
没有劈出!
因为皇帝的剑先到了!
从高空劈下来的一剑,说是剑光,又或者雷光都不准确,那是皇帝降临的第一道天罚!
劈中!
刺啦一声,就好像在空气中擦出了火花,镰刀带着它凝聚着的冷光一切霎时间燃烧起来。金色的天雷完全吞没了它,让它在雷光中化为一个模糊焦黑的轮廓!
可能在最开始的那一瞬间,镰刀是想要挣扎的,但那一瞬间太短暂了,雷光披在镰刀刃上,不管它是真的镰刀还是象形的镰刀都是完全无法抵抗的,在下一刻已经烧得失去了形状,在低空中化为了一团模糊的渣滓。
高远侯冷眼看着,就要张口,稍微提醒一下:“后面——”
但没等她提醒,皇帝竟然自己察觉了,却没有完全转身,而是微微侧身,自然而然转了九十度,一道金雷往后斜劈!
虚空中,一条类似于刚刚那怪虫的怪物刚刚显出半个身形,竟已经被雷光劈个正着!
中!
又是一次毁灭!
这金雷展现了比刚刚天雷更强大的破坏力,几乎一瞬间就将那怪虫冲没——几乎是不堪一击。
“看起来把国师的力量收回行天玺可能是这力量真正的用法,融合了国运和皇帝的威严,上限要远比天雷单独分出来使用上限要高。只是制度虽然这样设计,却太考验皇帝了,以大部分皇帝的素质,根本无法用这种力量来战斗,连战斗的勇气也没有,还是乖乖受国师保护为妥。”高远侯退到了更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白发在空中飘扬,她看起来没有一点儿老态了,简直和人前的高远侯判若两人。
“但愿我的选择没有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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