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叹道:“天时难违。君侯那里也没有精通天衍术的能人吗?”
麦时雨还没说话,江神逸道:“私下学天衍术是大逆之罪,十恶不赦。就算真的有人精通也不敢说出来吧?”
麦时雨很诧异江神逸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道:“正是,要说朝廷吧,有的地方它和隐形了一样,乱成一锅粥都不见它出面。有的地方却不能碰,稍微碰了它一下子跳出来,给你一重锤。这天衍术就是必须要小心的禁忌,私下里都要少提。再说就算真的有人学会这个,一两人之力又哪里比得上擎天寺的底蕴呢?擎天寺没辙,大概天底下人都没辙了吧。”
她扶着腰中剑,只道:“所以我只好尽一个检地司的职责了。检地司,检地司,天上的事管不了,地上的事还能不管吗?魔窟降临时我无能为力,只能尽力争取降临之后不额外再死一人。”说罢起身。
因为心头有事,她没有真的和汤昭喝一杯叙叙旧交,汤昭自然也能理解。
临走,她又叮嘱汤昭道:“你先在这里安静的等着,我们做什么你别管。魔窟降临那天你再出手。到时候你应该能感觉到空间的异变。又或者你看到天空飘满了红色和白色的花瓣,顺着花路的来处也能找到我。”
汤昭一怔,恍然道:“红白花瓣——原来姐姐的剑是飞花剑吗?”
麦时雨微笑道:“是芳菲剑哦。”
从汤昭这边离开,她深深吸了口气,静静从空荡荡的大街走过。
街道两边的民宅里,十之六七还住着百姓。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早就逃离曛城了,有亲戚可以投靠的也走了,检地司并没有严格封禁,没有人阻碍别人生路的道理。还留在这里都是根在曛城,无处可去的市井贫民,真正的百姓,遇到这等大祸只能躲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祈盼危险过去。
这些百姓的性命都交给了检地司。
也正是因为这些年检地司在云州尽职尽责,曛城也是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百姓才信任他们,安静的留在原地,没有不顾一切逃祸而去,选择把性命交托给他们。
然而……他们不知道,三五天之后他们中的一些可能猝然粉身碎骨,而检地司根本保护不了他们。
一想到这里,麦时雨只觉得羞愧难当,走在大街上都不能抬头见人,恨不能掩面狂奔。
明明在余霞郡跟随刑镇守使时都很顺利的,怎么到了曛城就成了这样呢?魔窟的事也好,司里的事也好,都让人心力交瘁。
唉,要是刑镇守使还在就好了。
突然,她心中一凛,勐然回头,罡气敷在手上,凌空抓住飞来的一物。
物件拿在手里轻飘飘的,竟是一张纸团。
麦时雨皱眉,不及细看,先观察周围的环境,旁边的民宅普普通通,墙头上没有人的痕迹,侧耳倾听,也没听到令人注意的声音。
投掷的人藏起来了?
怀着几分警惕,她打开了纸条,罡气护手以防毒药,屏住呼吸以防毒气。
纸条上有字有画,写的密密麻麻。
第一眼看到内容,她陡然睁大了眼,几乎不能相信,手一紧,把纸团团起,又拐入一个小巷确认周边无人之后才又小心翼翼的展开再看。
再三确认之后,麦时雨的呼吸粗重起来,几乎就要伸手拔剑。但紧接着,她冷静下来,低声一字一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不能自作主张。”
紧接着,她冲出小巷,飞也似的在大道上狂奔!
她的目的地,当然是检地司在曛城的大本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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