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不会去做推波助澜的人。这年头,不害人比做好事还难呢。
“我们这样的老骨头,活到现在都不容易,不要总是把死啊死啊的挂在嘴边。”
施无弃这样说了。极月君又瞥他一眼,面露不屑。
“说实话,我总觉得,你没有那么在意那个孩子。因为你看惯生死?”
“墨奕吗?”施无弃挑起眉来,“你这么说,我可有些伤心了。我只是……不喜欢把这些情绪表现出来。你不也是一样吗?就连每个情绪对应的表情,对你而言,都非常疲惫吧。我何尝不是如此。时至今日,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需要表演才能让他人感知。”
听到这话,梧惠感到莫名的局促不安。很显然,在场需要去感知和理解他们情绪的,只有梧惠一个普通的现代人。虽然情绪做出的各种表现,对正常人而言司空见惯,可梧惠还是有种给别人添麻烦的感觉。
“呃,嗯……嗯。”
她含糊地说着什么,身子不由自主地坐正了些。的确,梧惠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她确实思考过,对于墨奕的安危……施无弃是不是真没那么在意。他好像并不着急。想想看,即便宠物猫走丢了,包括霏云轩在内,许多人都焦虑不安,为找回家庭的一分子做了很多努力。
虽然,是靠报警实现的——这完全不适用于墨奕的情况。
“别在意。”施无弃随意地冲梧惠摆摆手,又对极月君说,“我当然在乎。如果你要听实话——我知道她凶多吉少。而且,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这并不代表我不在乎。”
莺月君并未参与讨论。她远远走到那摆着实木桌的工作区,拿着研钵鼓捣起什么。极月君的眼神还是那么疲劳,有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又是法器的预言?那你一定知道结局了。”
“不,我不知道。环境如此罢了。只要是妖怪,就一定会有暴露的一天。我也一样。”
“不太一样。你很强,你敢对一些人暴露身份。”
说着,极月君看向了梧惠。她更尴尬了。此时此刻,她是室内唯一的“外人”。
“还不够。说真的,以我的能力,将她保到现在已经超过我的意料了……任何生物,都是惧怕孤独的。对同类和自由的向往,是将生命引向深渊的推手。存在着实验成功的血脉,羿家,对那孩子有着致命的诱惑。”
“但他们不是她的家人。”
沉默到现在的莺月君这样说了。三个人同时看了一眼她。她正对着台灯观察一颗宝石。
“既然你,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到底还要救吗?”
极月君抱起臂,语气里带着质疑。
“为什么不呢?能不能救,活没活着,救不救,是不同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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