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惭愧。”白无垢哀叹一声,道:“如果我武功有成,那今天就可以再多救几个人的。”他忽然看了看沈默的腰畔,接道:“倒是兄台的武功才是令人赞叹,尤其是刀法,乃我生平仅见。刚才若不是兄台手下留情,现在我只怕已经死去多时了。”
“比起刀法,刚才那个人的刀或许要比我更快,因为那是一把只剩杀意的刀。”沈默说道:“那个人不但武功高,也相当聪明,他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了你们的藏身之处,所以才故意引我过去,想借我的刀杀了你们。”
白无垢听得好像身体颤了一颤。
可那人的兵器却不一定就是刀,就算是刀,也可能不止一把。
但沈默知道,那不但是一把怪刀,也是能让任何人都可以见到死亡的刀。
任何兵器都能杀人,也能救人,关键是拿着兵器的人怎么用而已。可沈默却深刻的感觉到,刚才那个人仿佛就是死亡的化身,除了死,那把刀就再无其他意义。
“所以我说你的运气很好。”沈默语气平淡,说道:“你不但没有喝有毒的水,更没有被那个人一刀杀死,这样的运气,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白无垢无奈笑了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能也是因为兄台的原因。”
“是,或者也不是。”沈默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然后他停了一下,忽然问道:“你可知灭了铁枪门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吗?”
“在下不知。”白无垢摇头,一面回忆一面说道:“我今天刚抵达铁枪门,还没来得及进门,就看到铁枪门已经遭到围攻。当时我觉得很意外,这些年铁枪门在关外虽然势力逐渐强大,可铁老爷子却是素有侠名,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仇家。但今日所见,那些人分明是有备而来,并且组织严密,看上去并非普通的江湖门派中人。可他们为何会屠杀铁枪门,在下却实在是不知内情。”
“这些年江湖道上颇为平静,尤其是关外已经风平浪静很多年了,所以在下才会孤身来此,想着有铁老爷子这个长辈亲戚作倚靠,将来也能谋个不错的营生。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我不远千里前来投奔,还没有见到铁老爷子,他就已经被人所害,如今想来,怎不让人痛心疾首?”
白无垢语气哀伤,双目垂泪,神色满是悲戚。
沈默没有说话,他在看着手里的那根火折子。
白无垢忽然问道:“兄台既然已经与那些人照过面,可曾知晓他们的来历?”
“他们当然不是一般的江湖组织。”沈默声音凝重,道:“他们是魔教中人。”
“魔教?”白无垢皱着眉头,神情大为讶异。
沈默看着他,说道:“他们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圣传。你也是江湖中人,莫非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魔教,圣传?”白无垢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好像正在仔细回忆。
许久之后,他神情忽然大变,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声音略带着颤抖,问道:“那个圣传,莫非就是二十几年前那个曾与中原武林发生过一场大战的魔教?”
沈默点了点头,然后他问了一个与当下话题不符合的问题:“你说你是沧州人?”
白无垢点头道:“正是。”
“沧州自来能人辈出,我也曾经去过那里。”沈默说道:“我记得沧州有一个门派叫做白马堂,掌门名叫白玉常。白姓在沧州是一个大族,所以白马堂几乎都是本家弟子,白玉常擅使一条长棍,在沧州少有敌手。你也姓白,不知和白玉常有何关系?”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默目光如炬地盯着白无垢。
白无垢闻言,神色就不由变了一变。
片刻之后,他才低头一叹,然后苦笑一声,说道:“兄台不但武功高强,见识也如此广博,在下实在佩服。”
“如此说来,你果真和白马堂有关系?”沈默皱了皱眉。
白无垢悠然一叹,说道:“在下的确是出自沧州白姓一族,与白玉常白掌门也算本宗。但却算不得至亲一辈。”
沈默一挑眉,问道:“你既然也算是白马堂的本宗弟子,为何却舍近求远,独自一人跑来这关外谋生?”
白无垢神色一黯,有些无奈的说道:“白马堂名震沧州,他们看重的是和掌门相近的那些殷实子弟,而我这样的人虽然也姓白,但无论家境还是天资,都无法和其他本宗子弟相提并论,所以尽管算是与白马堂有些关系,可到底不过只是一个本姓的外人罢了。”
他神色有些萧索。
沈默听到此处,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忽然神色一动,随即沉声道:“有人来了。”
白无垢脸色一变,就在此时,他耳中传来一阵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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