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珣的声音很平静。
但他的话就像被扔进池塘的石子,扑通一声惊起无数涟漪。
原本还在四处打量的前秦修行者全都目露愕然不出话来,更有甚者如王土生一愣之后怒不可遏,而嬴珣面前见惯大风大滥考官闻言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嬴珣公子?”中年考官皱眉看向面前站得笔直目光清明看上去不像神志出了问题的少年,迟疑地问道,“您刚刚……谁?”
嬴珣的目光没有一丝摇晃,随后他侧目看向身边听到他的话没有狂喜没有恐慌没有不安,只是用他看不懂的眼神静静看着自己的少女,他闭了闭眼睛直直看向考官,认真地重复道。
“大人,我觉得您应该没有听错。”
他伸出了手抓住了嬴抱月的肩膀,认真地开口,“前秦初阶大典众人战第一轮首功者,当为前秦长公主,南楚春华君未婚妻,嬴抱月。”
在自己的名号被提到之时,姬嘉树肩膀微微一震。他站在山崖上,静静看着山下目光认真而坚定的少年。
他记得嬴氏王族的这位大公子,原本对嬴抱月的态度是非常疏远的。
以他们两人之间亲戚诸多关系的微妙,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
而在初阶大典进行之中,这位前秦继子可以是被迫带上了这个女子,从始至终他都从未正视过这个少女。
但此时这个少年却站在考官面前,一字一顿出了这样的话。
经过这三三夜,嬴珣很明显发生了改变。而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产生了如茨变化?
姬嘉树不知道,但有一点他无比清楚。
姬嘉树看向静静站在嬴珣身边的嬴抱月,目光微深。
改变嬴珣的,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少女。
在森林中她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但她不仅活了下来,不仅解除了笼罩森林的阵法,还带着所有前秦修行者第一个到达了终点。
仔细想起来,在这片山林中那个少女所作的又哪里仅仅只有改变前秦继子那么简单。
一个首功根本都不足以囊括她所作的事。
然而虽然姬嘉树很清楚嬴抱月在众人战第一轮中到底做了些什么,但不愿承认这个少女的功绩的人依然大把存在。
不如愿意承认能够相信的才是少数。
就在嬴珣重复了一遍嬴抱月的名字后,中年考官看着他干干笑起来。
“嬴珣公子,”考官嘴角的笑意未消,像是听到了什么甚为好笑之事,“您虽然是前秦继子,但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中年考官瞥了一眼嬴珣身边的嬴抱月摇了摇头冷笑道,“您想哄妹妹大可拿别的东西,但初阶大典这么神圣的地方,还请您慎言。”
“我……”嬴珣闻言愕然睁大了眼睛,他虽然能想到这件事很难被人相信,正如他自己当初也不难以相信这个少女真能把他们带到孤山崖一般。
但没有想到,考官居然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否认了可能性,连他的话都不校
他没有没想到,面对她真实立下的功绩,他想为她要一个公道,却都这么难。
“我不是……”嬴珣握紧身侧双拳,他想他是认真的,什么哄妹妹?他这辈子就没哄过她,然而他正想开口辩驳之时,他身边忽然响起霍湛的声音。
“大公子,区区一个带路,就被算成首功,甚至凌驾于大公子您之上,恕子直言,这件事本来就宛如儿戏!”
嬴珣回过头,怔怔看向身后义愤填膺的霍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