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说你要去哪?”
看见外面挂满彩灯的花楼,方十三露出了然神色,李堇娘却愕然睁大眼睛。
“李姐姐你怎么了?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姬安歌呆愣地看着身边面色大变的李堇娘,一脸不解。
看见花楼外蜂拥而至的酒客,李堇娘脸色更难看。姬安歌一直呆在国师府里不谙世事,但她经常在丹阳城内闲逛,很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李堇娘看向花楼上挂着的牌匾。
流云楼。
名字是很风雅,但这里……这里不就是那种地方吗?
嬴抱月晚上要住这里面?
察觉到马车还真在流云楼前停了下来,李堇娘满头头发都要竖起来。
“殿下,你不能进去!这不是殿下这样的姑娘家能去的地方!”
听到李堇娘的话,一路上都好脾气的方十三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察觉到弟弟生气了,方八娘连忙拦住他。
“李二小姐,你们外地人不知道也正常,流云楼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
李堇娘愣了愣,这时她忽然发现本该门户大开招揽客人的花楼……居然只开了半扇门。
好几个护卫模样的修行者站在门口,一张张从门口排队的酒客手中收取花笺。
花笺送进去后,每收足十枚,一位梳着花苞头的侍女会拿着这叠花笺上楼,没多久后出来向护卫取出每枚花笺,点头或摇头。
点头,护卫就放进去一人,摇头,就算外面的人穿得再富再贵,也会被护卫拦下。
被拦下者或不甘或愤怒,甚至还有趴在门口痛哭流涕的。
但即便如此,没有允许还是踏不进门槛哪怕一步。
李堇娘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在干什么?
这年头居然还有会不让贵客进门的花楼?
“今天是十五,又到了作诗日了啊,”方十三抱着手,看着门外一群拿着花笺绞尽脑汁想诗句的公子们笑眯眯道。
“作诗日是什么意思?”李堇娘呆呆问道。
“就是以诗词决定客人是否能进门的日子,”方八娘笑了笑道,“只有写的诗词过关的客人今夜才能进流云楼。”
“对了,李二小姐看见那位姑娘比的手势了吗?”
梳着花苞头的侍女每次点头后还会竖起手指,有时候是一根有时候是两根,她每次竖起的指头越多,进门的客人就越欣喜若狂。
“手指的数量,代表着客人能上的楼层,流云楼总共七层,越往上越难上。”
李堇娘定睛一看,只见十枚花笺,往往能得侍女点头的只有两三枚,大部分人能上的只有一到三层,三层以上的都少见,侍女竖起七根手指的情况更是一次都未曾出现。
“这些诗词是谁来评判?”李堇娘皱眉问道,“那位姑娘吗?”
“不,”方八娘摇头,“在流云楼中能评判诗词的只有一人,就是万大家。”
李堇娘一怔,她听说过,在乐坊中只有才艺精绝者才能称为大家。但一位风尘女子,居然懂诗词?
“恐怕这女人要的都是些浓词艳曲吧?”
这时姬嘉树等人的马车也在嬴抱月她们后面停下了,听了车夫对这流云楼的介绍,穆七不屑地开口。
“哎呦,公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不能囫囵着走出这山海关城。”
外面车夫声音忽然严肃,“哪怕是我们山海居的人,都不敢随便得罪流云楼。”
穆七一愣,山海居是边关最大的商号,堪称关城内的地头蛇,这流云楼居然是山海居都不敢得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