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孟诗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反常,就算临时有急事要离开,至少也会留封信。
纵然现在满城都在传北魏就要出一个平民王妃了,但林挽弓却清楚孟诗不是对所谓的王妃头衔会有所迷恋的女子。
她和耶律华的身份差距太大,以孟诗的个性知道真相反而会不愿意靠近耶律华。
“昨晚许沧海张开了领域,他事先从东方仪那拿到了出城令,出城的动静没有惊动任何人,”林挽弓喝下最后一坛酒,哗啦一声将酒坛在屋顶上砸碎。
“不知道那个老匹夫打算做什么,不过我记得他真元的味道,我等下就会出城追他们。”
他坐在这屋顶上喝酒,一边是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下来,一边是为了恢复自己全身的真元。
只有他自己恢复到全盛状态,才能追上许沧海。
他的徒弟,就算是交到北魏王手里,也要在他的看护下。
“是吗,”季大叹了一声,“那你也要走了么。”
季大的目光落到林挽弓身边的青瓷酒坛,那是山海居不对外出售的珍酿,是只有嬴抱月能拎来的酒。
“你也不和她多说两句话。”
“前晚也是,”季大苦笑,“她准备了那么好的酒菜,被你吃得跟断头饭似的。”
“我……”林挽弓双眸闪烁了一下,伸手去摸身边酒坛,才发现酒被他喝完了。
“你躲什么?”季大淡淡道,“你当我不知道,在她死了之后,你就得了越喝越清醒的毛病么?”
林挽弓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颤了一下。
“如果你们死了,我就找个酒楼大醉一场,把你们都忘了。”
年少时的戏言再次在耳边响起,林挽弓苦笑。
一语成谶。
当她们真的离开他之后,他无论喝上多少,他都无法醉去。
他忘不了她。
“物是人非,她既然回来了,凡事自然用不上我操心,”林挽弓往屋顶上一摊,咧嘴一笑,“况且姐姐唯独没有交代我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要我躲在坑里别出来,我有什么好和她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季大面无表情,淡淡开口,“那你和她说过么?”
“你喜欢她的事。”
酒坛噼里啪啦地从屋顶上落下去,林挽弓浑身真元泛起,猛地翻身,腰边的逐日剑未曾出鞘却抵于季大的脖颈之上。
“你在说些什么?”
林挽弓双眸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意,静静盯着季大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要多嘴。”
季大浑身却并不紧绷,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她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说呢?”
“那你为什么又不说呢?”林挽弓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男人的眼睛,“为什么不告诉我姐姐,你看着她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季大放在袖子下的手一寸寸攥紧。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寂静一瞬后,他淡淡开口,“但你不一样。”
“哼,”林挽弓盯了他一会儿后,冷哼一声翻身回到了窗外。
“当了几十年胆小鬼,还来说我。”
不等季大反应,林挽弓已然起身,身影消失在了屋檐之上。
“我会告诉她的,”男人的声音随风传来。
“等我带着阿诗回来的时候。”
大月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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