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些信,张首席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两封给秦宝母亲还有月娘的短信,主要是提醒这两位大魏即将倾覆,要为自家和秦二的前途、安全考虑,不要真闹到战场抽杀的地步。
然后,却又忽然撕掉了给冲和道长的信。崊补给秦宝母亲还有月娘的信,当然是因为使者要去东都取骨灰,顺便写一下,而撕掉给冲和道长的信,是他陡然意识到,冲和道长就在太白峰,换言之,就在西都城外,再加上对方的三一正教掌教身份,别看表面上风轻云淡的,实际上早已经入局,很可能是有敏感立场的。
换言之,这一位,跟东都曹林、河东张夫子是一样的,天知道会不会直接参与和影响到黜龙帮西进威逼东都外围这件事里来,继而直接影响到局势发展。
甚至仔细想想,他们三位长久以来,都恰好在这个世界的中心点上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而乱世到来之前,这个世界大宗师也基本上分布在中心与边缘地区,这肯定不是什么自然分布。
十一位大宗师,假设曹彻靠着什么机制,凭着自己皇帝身份在东都可以暂时获得一些对应的权柄,那就是十二个大宗师,皇帝、冲和道长、曹林、张夫子四人居中……东夷大都督、北地大司命、南岭圣母老夫人、妖岛岛主、江南的千金教主、巫族的苦海大祭司、西海的雪岭居士,外加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但的确存在,靖安台猜测是前代三一正教教主,或者干脆是真龙所化,四下帮人引气筑基的三辉行者……明显是有规律的。
实际上,张三郎也干脆例行拿起了纸张进行思考和分类。而且他很快意识到,前面四位不提,剩下八位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类,要么背靠三辉四御,要么是有一个确切的军政教组织做支撑……当然,很多人是有多重身份的。
崊这很可能是所谓和平时代,地气稳定而受限导致的结果。唯一有意思的是,三辉四御罪龙都有明显的代理人……除了那位白帝老爷……蜀中作为的他的基本盘,只有一个据说是宗师第一的当庐主人还跟他没关系,倒是出了个十三金刚。
还是说那位三辉行者是他家的?大宗师如此,真龙又如何呢?想到这里,张行自己都笑了,只能说,自家三日前一怒之后,委实是破罐子破摔般有了底气,居然连这个都敢仔细研究了……而细细一想,真龙的分布也很有意思。
要么是受了招安,分了地域版块或者重要河流地气的龙,要么也是远远躲开了人类文明核心区。
不过,张行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龙,尤其是被敕封的龙,似乎恰好隔开了中心大宗师与边缘大宗师两个群体。
崊当然,只是猜想,他啥也不懂,到这份上,信息估计只有当事人\/龙才知道,其他人都是猜,还是得等那位
“王怀绩”赴约才行。一想到这里,不免又想到对方说自己须熬过这一遭,却又让张首席重新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回到了现实问题。
但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甚至说不得已经是下一年了。很快,他张行就要越过穿越以来的五周年,进入穿越后的第六年了。
六年了,也不知道算不算一事无成?更不知道所谓是也在大宗师的压迫下会不会继续还是一蹶不振?
但反过来说,自己作为一个完成了工业化且正在信息化的社会的穿越者,为什么一定要成什么事呢?
不过是凭着个人好恶与所谓历史经验进行某种自以为是的选择与前行罢了,雁过留声也足够了。
想到这里,张三郎意外有些痴了,干脆收起了这些书信,吹熄了灯火,卸下金锥与罗盘,翻身睡下。
且不提张行例行在干出点成果后发作自己的穿越者信心不足综合症,只说翌日一早,睁开眼进入新一年后,这位穿越者便收起心思,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他将书信整理好,挨个唤来一些有对应背景的直属准备将作为使者,将信发出,然后便开始了工作。
崊从这日开始,张行暂时不再理会军事,而是认认真真协助起了窦立德夫妇还有魏玄定搞放粮的事情,因为他发现自己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
而很快,一个基本的方案大略在讨论与实践中形成,并迅速得到推广和使用。
首先当然是兵站,沿着官道排列的兵站,要有燃料,要有热水,要能做饭,要有能歇息的大棚子,有能清点屯田兵往来辛苦的文书账簿。
这是长久以来黜龙帮后勤,或者是后勤转运的基本需求,而这一次虽然规模大,而且急,但相对于军需而言,也着实相对简单,因为黜龙帮上下已经有了充足经验,并且沿途城池密集,大大减轻了相关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