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质比是电量比质量,氢离子也好阴极射线的微粒也罢,它们的电量都是相同的,也就是分子不变。
在分子不变的情况下相差两千倍,那么差别显然就在质量上了:
也就是说,构成阴极射线的微粒流质量仅为氢离子的一千多分之一。
比氢离子还小一千倍,那么这个微粒自然就要比原子还小了。
如今法拉第他们所处的1850年虽然尚未出现电离理论,但气体元素离子研究早就进行了很久,不少数值实际上是已经先行出现了的。
这也是很多理论被正式提出前的常态:
理论的提出者,并不一定是现象的发现者或者拓路人。
他们真正的贡献是通过某个公式或者实验结果,将一些离散的东西给归纳、总结成了一个制式的定理。
因此对于高斯和法拉第而言,他们能够想到氢离子荷质比的数值并不奇怪。
真正令他们感慨的是.....
这个足以改变科学界历史走向的微粒,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要知道。
此前徐云拿出的光速测定、光伏效应、光电效应、柯南星轨道计算之类的实验方式,在步骤上显然是相当精妙的。
但实际上。
除了光电效应之外,其他对于科学界的推动作用其实并没有颠覆性的效果——至少目前如此。
它们更多的意义在于纠正某些错误,可以避免后人在这些方面浪费时间。
但阴极射线却不一样。
它的这次解析结果,堪称将整个人类对于微观世界的认知,狠狠的推进了一大步!
那个微粒的运动轨迹是什么样的?
它的物理性质还有那些?
如果它是最小粒子,那么人类是否能够利用它重新组合成某个物质?
这些都是全新且极具价值的领域,自从法拉利发明了发电机之后,微观世界的研究已经成为了一个未来的趋势。
看着手中的这份算纸,高斯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一位好朋友:
意呆利人阿伏伽德罗。
道尔顿是原子理论的提出者,而确定了原子真的是原子的人,则是阿伏伽德罗。
虽然阿伏伽德罗常数真正的测算者并不是阿伏伽德罗,而是让·佩兰。
但如今的阿伏伽德罗却也不是吃白饭的:
他不但提出了阿伏伽德罗常数的概念,并且已经将这个常数推导到了3.88E 23这个量级。
眼下阿伏伽德罗已经快六十岁了,如果他能知道这个微粒被发现,怕不是能高兴的把假发给扯下来?
是的,假发:
阿伏伽德罗晚年是个秃头,但还是倔强的买了假发。
而就在高斯有些神游物外之际。
啪!
屋内的灯光忽然一暗。
高斯顿时一愣,下意识朝天花板扫了几眼。
停电了?
然而两秒钟不到。
啪!
室内的灯光再次恢复正常。
高斯和法拉第顺势朝开关处望去,发现此时站在开关处的不是别人,赫然正是......
小麦!
此时小麦的表情比起先前要更加震撼,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咽着,脸上甚至带着些许汗珠——这特么可是十二月来着......
法拉第见说眨了眨眼,略显费解的问道:
“麦克斯韦同学,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麦闻言连忙回过神,先是朝法拉第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接着伸手指着某个方向,说道:
“法拉第先生,具体的情况请容许我稍后再向您解释,请您先看着那处花瓶——五秒钟后我会再次关灯,到时候您就会明白了。”
法拉第和高斯等人顺势望去。
只见在桌子右侧...也就是阳极后头两米、距离法拉第等人五六米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已经被小麦摆上了一个花瓶。
花瓶普普通通,看不出什么古怪之处。
五秒钟很快过去。
啪!
小麦又一次按下了灯光开关,屋子重新归于一片漆黑。
法拉第和高斯韦伯几人先是虚着眼适应了一番光线的变化,随后在黑暗中不约而同的朝小麦所指的方向看去。
实话实说。
想要在瞬间漆黑的屋子里精确定位到五六米外的某个具体物件,其实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