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每一次喊价,都让江百川心惊肉跳。
这件起拍价才五万块钱的东西,很快就冲破了百万。
捡漏是不存在的。
“老张,你看这字……”江百川赶紧问朋友。
可他朋友也迷糊啊,诧异道:“字怎么了,百川你是行家,你问我干嘛?”
“这字是临的是赵孟啊。”江百川心痒难耐。
“嗐,我还以为有啥名堂呢,赵孟我都知道,学他的多了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临的很像吗?”老张不明所以。
他对书画也有一定的研究。
但他们这些所谓的研究,和鉴赏家就差得远了。
多是附庸风雅。
有的人可能收藏一辈子,全尼玛都是赝品。
“它不是像不像的问题,它……它简直就是啊。”江百川抓耳挠腮。
这辈子都没见多少临摹到这种地步的。
临是照着写,摹是蒙上描。
然而,该没有神韵,还是没神韵,就是如此的微妙。
“那咱们要不给拍下来吧,反正也没几个钱。”老张没江百川懂行,但是他钱更多。
“钱我倒是不缺,可这小子上幅画拍出过一千多万的高价。”江百川下不了这个狠心。
“这么多啊,那要不就算了吧。”上千万了,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钱。
除非是想洗金币,但他俩早就洗白了,也没啥好洗的。
“错过的话,我肯定会后悔的,肯定的……”
这就是纠结的地方。
在书法这一块,拍卖价最高的是黄庭坚的《砥柱铭》,以4.37亿元的成交价高居书法拍卖史榜首,那是2010年的事情。
其次分别为王羲之、曾巩、赵孟頫等人的作品。
保利十二周年球拍,赵孟頫《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以1.909亿元的成交价被甘肃天庆博物馆竞得。
而在在纽约举行的“华夏瑰宝圣诞新年拍卖会”,赵孟頫的《三马图》和以楷书写成的《圆通殿志》两幅作品,以1.26亿元华夏币被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内地买家同时买走。
江百川所说的后悔,是因为他已经后悔过一次了。
那是金陵举行的经典2011春季拍卖会。
拍的是赵孟頫的《常清净经》,因为是该手卷第一次出现在拍卖会,所以大家都比较犹豫。
其起拍价格为华夏币800万元,最终以1700万元成交。
如果再给江百川一次机会……
“终究只是临摹啊,百川,你可别太冲动,我听说这小子的画,现在是华姨的老板在幕后炒,感觉水份挺大的。”老张看朋友这副有屎拉不出来的憋气状,略微有点担忧。
这江百川家里已经有价值数亿的收藏了。
那点家底早晚都给败完。
“是啊,只是临摹,而且还是现代人临摹的。”正是因此,江百川才难受。
如果是文徵明临摹的,雾草,他肯定毫不犹豫。
文徵明也是书法大家,不少人觉得他不输赵孟頫,当然,这个观点支持率不高。
他倒是活得时间长,九十岁还能写。
文徵明是赵孟頫作品的收藏大户,江百川错过的那卷《常清净经》,就被文徵明收藏过。
去年的保利春拍,文征明《自书诗卷》从1500万起拍,以2250万的价格落槌。
可钱宸是个现代人啊。
他还没死呢,他的作品肯定难上高价。
把他关小黑屋里,这样的作品,一个月估计能出五幅。
他还能给你搞出来一模一样的。
收藏属性大打折扣。
但是,江百川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几个叫价的喊得那么欢。
你说他是在包装吧,画家还没死。
你说他在拍马屁吧,这钱也到不了人家手里,媚眼都抛给瞎子看了。
钱宸捐了一幅画,两百万的话,他心里不会太在意。
两百万而已。
可如果你拍出两亿的价格,然后这个钱再捐出去。
他会哭嚎着捶胸口。
两亿哇。
把钱给我,我给你画十幅!
“七百五十万,十七号桌的朋友出七百五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九号桌的八百万,八百五十万,九百万……”拍卖师刘伯夜也开始振奋起来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这画到底哪里值。
他不是鉴定师,他只是拍卖师,不过,从这些年的从业经验来看,这画的水平肯定是有的,而且还属于比较出色的那种。
这边,江百川终于决定不等了。
“二十六号的桌的朋友,一千万!本场第一件千万级别的拍品。”
二十六号桌说的就是他。
和他同桌的还有其他七位,但是他们公用同一个代表身份,等拍卖结果出来了,自然会报他的名字和身份——他也可以当不愿透露姓名的爱心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