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萧浪有意黑他,对面这哥们儿身高比萧浪略矮,估计一米六八左右,皮肤黝黑,目测比寻秦记里的古天乐还黑百分之五十,剃着极短的平头,加上一张方脸,配上不系扣子露出两块健硕胸肌的大花衬衫,如果胸口再文上个青龙白虎什么的那简直就是一标准黑社会底层渣fit人形象。可神奇的是,他那两只不大却很有神的眼镜上戴了一副大黑框的玻璃眼镜(不是树脂,那厚度那质感绝对是玻璃),这副大眼镜把他从人民的对立面一把拉回到了无产阶级队伍中,使他看上去“善良”了许多。
萧浪再次神游物外,对面的哥们儿却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挺整齐的大白牙:“我叫潘森,来自武术之乡河北沧州,以后多指教啊!”
呦嗬,还真是江湖中人啊!难怪难怪。
这时张贵仁走了过来,和潘森打了个招呼便要道别,萧浪想请张贵仁吃晚饭,可张贵仁说自己现在实在太忙,有空再说,留了电话就下楼继续接新生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萧浪和潘森,两人就坐下聊开了,这一聊萧浪发现两人还挺对路,潘森看着很凶残,但脾气挺好,人也蛮幽默,还真有些江湖侠士的感觉,俩人倒是越聊越投机。
原来,12户的其他人都还没到,潘森是第一个到的,萧浪是第二个,至于为什么出现刚才那背对余晖煞气冲天的一幕,纯粹是个误会,潘森那会也是刚刚上来不久,又累又热就扯了把椅子坐下歇会,顺便琢磨一下到底选哪个铺位好,所以才显得那么神秘深沉。
说到选铺,萧浪也意识到了,趁着没人先选一个好床位才是硬道理啊!再次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的格局,六张床,两张下铺四张上铺,依萧浪的习惯,首选当然是下铺,因为经常出去旅游火车坐多了,脑海中早已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下铺观念”,而且听说住上铺掉下来就有直接领盒饭的,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选下铺绝对是必然。
可潘森不这么想,他思考了一下,很坚定地选择了靠近房门的上铺,单手拎起铺盖卷就甩了上去,萧浪见状也不好说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于是自己选了靠近窗户的下铺。
不一会儿,两人都铺好了床,又出了一身大汗,萧浪咽了口唾沫,刚要提议去楼下买点饮料解解渴,忽然见潘森下来扯出一个大包,“轰”地一声甩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又翻身上床,看他上下床时那兔起鹘落的劲儿,还真是个练家子。
萧浪很好奇潘森还有什么东西要布置,刚要开口询问,没想到潘森倒是痛快,“哧”地一下拉开大包,“仓琅琅”抽出一样东西。
“我去!”萧浪低呼一声。
只见潘森手中提着一把长剑,没有剑鞘,剑身精光四射,在阳光下极为晃眼。
“哎……我说兄弟,你上学带着这玩意儿干啥?”萧浪弱弱地问。
潘森闻言回头一笑:“呵呵,我从小喜欢武术,这刀枪棍棒的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啊!这回离开家舍不得,就都带来了。”
听这意思他还不止带了这一把武器!果不其然,在萧浪呆滞的目光中,潘森又从包里拎出了一根纯钢制的双截棍、一根可伸缩的长棍、两个沙袋绑腿,最后甚至还夸张地抽出了一条别满了飞刀的腰带!敢情这哥们儿不是来上学,是走江湖卖艺来了啊!
像是配合萧浪心中所想,潘森对早已目瞪口呆的萧浪道:“行走江湖,家伙要带全,必须的!”
看着潘森将他的“武器库”整理完毕,萧浪盯着被潘森挂在上铺墙上的宝剑,心中暗想不知道住在潘森下铺的倒霉鬼会不会在今后的某一天人品爆发睡觉时身体的某个柔软处被此剑捅穿。
倒是潘森不以为意,似乎认为大学宿舍就应该这么布置,一切停当,他跳下床来,扯起衬衫擦了擦汗,对有些茫然的萧浪说:“走走,下去买两瓶饮料凉快凉快,我请。”
两人到楼下买了两瓶可乐,趁机在楼下的超市里吹了会空调,再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宿舍里有两个哥们儿正在潘森床前发呆,看来也是被这架势镇住了。
看来这两位也是舍友了,上去打了招呼,这两人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叫吕斌,一个中等身材斯斯文文带着眼镜的叫姚改革,二人都是本省人,吕斌来自三门峡,姚改革家住周口,都是省内生源。
见两人的注意力始终没有从潘森的“武器库”中移开,潘森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忙上前解释情由,如自幼练武爱好刀枪棍棒云云,好半天才让俩人认识到这些兵器不是作案工具。
闲聊一会,互相都有了初步了解,吕姚二人也各自选了铺位,姚改革选择了萧浪的上铺,正式成为了睡在他上铺的兄弟。
随后,这个寝室其他房间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不过萧浪他们这六人间一直也没再来人,直到临近晚饭,才有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皮肤白嫩、戴着眼镜、略显腼腆的小伙子进了123。
这对中年夫妇还挺惹眼,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两人反差略大,男的身材壮硕,穿着花格子衬衣,板直的西裤,腰间系着一条金光闪闪的大皮带,颇有些暴发户气质;女的穿着却极为普通,一脸朴实,典型的的劳动人民形象。从外形上来说,二人实在不像两口子,可看男的在前面走女的默默拉着孩子在后面跟着的情况,还真应该是货真价实的老夫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