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阳明心脏一阵狂跳,赶紧抢上几步将人翻了过来,撤下头套,见果然是解首长,见他双目紧闭,头上还有血迹。心中大骇,赶紧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鼻息平稳,再摸他脖颈处,依然有脉动。骆阳明不觉得浑身都如同卸了力一把,竟然再也站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瘫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边守门的军士也赶到了,见状吃了一惊,问道:“这是这么回事?”再定睛一看骆阳明膝上抱着的人,不觉大吃一惊:“是解首长!”
骆阳明微微点头,低声道:“你莫要声张,赶紧找一副担架来。悄悄地把他送回去。”
“是,是,”军士汗如雨下,想起自己刚才严词拒绝,险些误了大事!这解首长若是就此被明军抓去或是伤了性命,自己岂不成了罪魁祸首。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结巴道,“我,我这就去……你老莫要在意,刚才都是我猪油蒙心!你老真是头号的大功臣!”
骆阳明摇头道:“你莫放在心上,快去办吧。首长也受了伤,还得送回去救治才是。这件事你莫要声张。”
“是,是。我知道了。”军士敬了个礼,赶紧去找担架。心里暗暗骂自己愚不可及:天大的一场功劳白白放过不算,如今搞不好还有责任!
不一会担架找来,骆阳明叫两个力工先解了解迩仁身上的绳索,再抬起担架回府衙去。他自己由一个力工搀扶着勉强站了起来。这时候温铁头气喘吁吁的也赶来了,身上亦是血迹斑斑,满头是汗。
“老爷!”他兴奋地说道,“我们抓住个当头的――人救下了?我瞧着有人抬担架下去了。”
“救下了。”骆阳明点点头,“平安无事!你和你的弟兄立下大功了!”
“总算祖宗显灵!”温铁头道,“老子要转运啦!”
骆阳明微微一笑:“你把兄弟们都集合起来,死了、伤了的都要安置好。先列个名单给我。活着的要论功行赏,死了的也得有抚恤。都是好兄弟,不能叫他们卖命没个下场……”
“你放心,我这就来办!”温铁头看他的模样,忽然皱眉道,“老爷你受伤了?”
“我没事,只是身子软得很。”骆阳明急于要回府衙和赵丰田商议善后,“你叫两个弟兄,抬轿子也好,背着我也好,赶紧送我去府衙。”说罢他又叮嘱道,“今日之事,不要向起任何人提及!”
“明白!”
赵丰田在府衙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大云门的枪声他亦是听到的,听到枪声之后,他便立刻派人向大云门增援,同时探听消息。
听闻骆阳明在大云门城头上救下了解首长,已经把他送了回来,赵丰田亦是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浑身颤抖。
真是千钧一发!赵丰田心想,要不是骆阳明,这回梧州城里闹出来的乱子,自己以死谢罪都不足以平息了……
危急关头,还是这样的老土地有用……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把首长接回府衙,同时尽可能封锁消息――元老院那边是瞒不住的,不过这和他无关,反正有解元老顶着。主要是对归化民和本地土著的消息要尽可能封锁住,以免民心出现动摇。
“立刻将解首长悄悄地抬到三总府的住处!”他命令手下,“只说解首长在袭击中负伤,需要静养。其他一概不谈。”
他又想起了三合嘴,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正要打发人去询问,钱多已经回来了。
“三合嘴那边的火光和炮声已经渐渐平息了――和三合嘴已经联系上了,敌人退了。”钱多疲乏的摘下了帽子,“这一宿的折腾!我刚才听到城里击鼓,有敌人渗透进来了?”
“城里出大事了!”赵丰田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饶是他这样的久经战阵的老军官也是脸色发白,呆了半响才道:“老天爷!原来是这样!我们差些酿成大错!”
“这次真是对亏了骆阳明!”赵丰田苦笑道,“看来首长命不该绝。”
“也是我们运气好。”钱多说,“真得好好感谢他才是。”
正说话,朱四也来了,一脸的气急败坏的模样,一进屋便问解迩仁可有下落。听说已被解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瘫倒在椅子上了。
“这可得了命了。”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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