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各处城门察看,因为集成中队调走、第一中队的沿江巡逻和部队不断减员,现在各处负责站岗警戒的人员已经出现了缺口。他和钱多商议下来,决定梧州东西南北各处城门,每个方向只开一个,以缩减哨位人员。城内所有要害地方的警卫和夜间巡逻由伏波军负责,第二中队的所有人员负责各处城门和城墙的二十四小时警戒工作。负责每日进行沿江巡逻第一中队则担任夜间预备队。这样算下来,人员勉强够用。
“这广西什么时候才能拿下来,”朱四嘀咕着,心里很忧闷。这些天来到处都是土匪作乱,各处治安压力陡然增加。弄得他疲于应付不说,心理上也有很大的压力。有时候他竟然会产生了“澳洲人是不是撑不住”的想法。
这种想法他没敢在外人面前表露,可是却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心境。搞得他每次出巡和布置任务都有很大的火气,动辄训斥下面的官兵,搞得梧州大队里气氛紧张。
蒋佑功去与刘有望合计,得给这朱大队长“去去火”。
“他现在有大事压身,自然心里着急。你躲着他便是,何必再去招惹他?”刘有望不以为然,“他不来,咱们兄弟自个乐呵就是!”
刘有望总觉得朱四自持身份,总有些“端着”,所以背地里经常说他“不是个爽利人”。
“老刘,你说得容易。”蒋佑功知道这刘有望肚子里没墨水,是个粗鄙之徒,有时候连基本的利害关系都搞不清,“这朱四是国民军大队长,是我的上官!”
“那又怎么样?这里是三合嘴俘虏营,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刘有望拍着肚子。
“是,是,的确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不过他可是梧州警备副司令,国民军大队长,一声令下,就能叫我‘换防’,把第二中队给换过来――你乐意?”
这下可打在刘有望的七寸上了。要说哪个中队给他保驾都没问题。但是蒋佑功这几个月已经和他在利益上有了勾结。
三合嘴营地里收容的俘虏和难民经过多次转运,目前还有三四千人在。这么多人,每天核发的口粮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这里还牵扯到每日出工情况,营地不同年龄性别,不同工种的配给……就算是在临高,要想把营地搞得井井有条还能滴水不漏都很难做到。何况是属于“新区”的梧州!要想营私舞弊那真是再容易不过。
刘有望自然明白这里的油水有多大,但是他胸无点墨,拜澳洲人的扫盲教育所赐,大概认得几个字,要他搞精细化管理那是不用想得。解迩仁知道他干不来这些,若是安排给留用人员去经管,那等于是以狼牧羊。因此具体的派工记工工作都是在市政府负责的,营地里只管拿了记录本按账目发放。
不过即使这样,这发放环节照样有许多漏洞可以钻。刘有望上任伊始,下面的留用人员便有捣鬼的,每月“孝敬”他钱粮。刘有望知道当官有油水,但是这油水怎么来得,如何才能搞到却一窍不通。只能下面孝敬多少就收多少,没法计较。
这蒋佑功可就不同了,他久居军中,对营私舞弊,侵吞军饷这套十分熟悉。虽说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被侵吞的对象,但是种种花样却是了然在胸。他平日里暗中观察,对三合嘴这里的舞弊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知道刘有望所获,不过是平日里舞弊所得的十分之一罢了。
与其好处被这些留用人员赚去,不如由他们来拿――这帮子夹着尾巴的留用人员也不敢和他们相争:要知道三合嘴大营是“军法管理”,刘有望理论上不能随便杀人,然而要杀几个人也不算困难。
在蒋佑功这个“狗头军师”的策划下,刘有望忽然“大发神威”,先是将几个关键的留用人员抓捕起来,打得打,抓得抓,揭发出一个“**集团”。人证物证俱在,上报到解迩仁那里,自然是“杀一儆百”,绞刑处决。剩下的人无不魂飞魄散。蒋佑功趁机便将这里的财物大权抓了起来。一番敲打之后,新得比例出来了:刘有望分一半,蒋佑功拿四成,经办的留用人员拿一成。
这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从酒肉朋友上升到了“过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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