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并不能轻松片刻,虽说随着伏波军向广西的进军和地方治安的好转,梧州的市面较之几个月前刚刚光复的时候有所好转,但是总体依然十分萧条。除了计口售粮之外,需要救济的人家愈来愈多,本地自从浮桥和城墙修复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项目需要搞,“以工代赈”便告了急。幸好梧州是交通要道,兵站部在这里设立了大型兵站,招募了不少本地失业劳动力,使得以工代赈还能维持下去。
前几日,大昌的朱福元秘密来梧州,向他告知了调粮的计划。虽然具体的粮食分销不需要他经手,但是一万石粮食水运到梧州,还要从梧州再分销出去,这里面牵扯到的方方面面都需要他去协调安排――一想到这里,解迩仁的脑袋都快炸了。
而这粮食问题,偏偏又是眼下最要紧的事,甚至可以说事关全局稳定,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他在元老院里也不用再想其他了,等着和老张一个待遇混吃等死的份了。
这一日,他在办公室里忙活了大半天,中午吃饭休息,只觉得头晕脑涨。想到自己这一星期都没去过蔡兰那里,不觉有些想念。虽说他对蔡兰无甚感情基础,但是孤守独城,事务繁忙,也只有她那里还有一丝温存可以慰藉了。
“老赵!”他喊了一声。
赵丰田应声而来:“首长。”
“你拍个人去三总府那边,通知下,说我晚上要过去。”
他的办公室和宿舍都设在梧州知府衙门,每次去蔡兰那都要事先通知,让仆役们做好迎接的准备,还得加派警卫人员监督食宿的准备工作。
“是,首长。”赵丰田正要出去,解迩仁又叫住了他:
“我的画送去了吗?”
“都送去了。”赵丰田说。
“蔡姑娘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不过她最近不经常画画了。我问她有什么要求,她也没说。”
“噢,不画也好。”解迩仁点点头,“只是没什么消遣,怕又要胡思乱想。”
“最近用得那位蒋大娘,倒是称了她心!常留她在身边过夜,感觉最近心情也好了许多。有个人说话相陪到底不一样。”
“既然这样,下个月给这蒋大娘涨涨工资吧――我听说她是个寡妇,还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
“来了还不到一个月,说涨也太快了。好歹也过了三个月再说。”
解迩仁笑了,这赵丰田还真把家!他想了想说:“那工资就不涨了,下回给她孩子带些糖果。”
解迩仁要来的消息立刻就传到了蔡兰房中。蔡兰房中的仆役们便忙碌起来。
房子虽说日日打扫的,但是这会还要重新打扫一遍,元老们酷爱清洁,人们习以为常的污迹和灰尘对他们来说都难以容忍。偏偏三总府这样的百年老宅很难保持整洁。所以解办的工作人员便在每次解迩仁来访前重要全面清洁一番。
清洁结束之后,丫鬟仆妇们换过了卧具,又在房中摆上一大块冰――这冰还是千里迢迢从广州运来的。解迩仁晚间要用的睡衣,洗澡替换的衣物也都准备妥当。力工们挑来井水,倒在从广州运来的铸铁搪瓷浴缸里,外面的火夫开始引火烧水。
从市办总务处派来了厨子,带来了食材,就在三总府的厨房里准备起来――解迩仁秉承文人的嗜好,对吃比较讲究。不过梧州毕竟是前线城市,他也没法太铺张,平时办公吃得简单,来蔡兰这里是“放松”,饮食男女,吃喝上自然要讲究些了。
蒋秋婵帮着换过了房中的花――解元老喜欢这个调调;选了一幅“解首长亲笔”的山水悬上,燃上香。又服侍着蔡兰洗澡更衣。
蔡兰洗过澡,擦干了头发,略施脂粉。蒋秋婵正要去取衣裙,蔡兰忽然叫住了她。
“蒋大娘,你且将老爷送来的那套衣服与我穿。”
蒋秋婵吃了一惊,她说得这套衣服已经送来许久了,这蔡姑娘从来没打开看过一眼,怎么忽然想起要穿了?
这套群服是解迩仁从39号店订购来得“宋服”。这所谓的宋服”其实就是女元老们带来的“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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