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防疫工作便落到了这位新来广州不久的林院长头上。虽然林默天一直对卫生口诸位大佬尊敬有加,也从来没有主动要过官,似乎保持着“纯业务干部”的清高。但是跟他共事过的人都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清心寡欲、对权力毫无追求的人。恰恰相反,没能在加官进爵的浪潮里赶上第一趟车的林默天在要求进步方面相当积极,他一到广州就打报告,要求开设省港医学院和麻醉专科就是很好的证明。
不过,这并不讨人嫌。有想法说明他是想做事的人,刘三心想。在诸多元老已经满足于海南岛的小日子的环境下,执着于做实事的人还是很难得的。既然大家跑来穿越都不是抱着什么伟光正的心思,而且几乎已经注定此后都将成为各学科领域的创建者或领头人,有这方面的抱负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来,真是一片黑暗。”林默天看着他翻看报告,苦笑着,“该做得事情多如牛毛,却一桩也做不了!”
这份报告虽然不是刘三起草的,但是看上去却很熟悉:报告中的很多数据和段落就来自于他组织搞得调研工作报告。
从公共卫生行政管理的角度来看,广州的卫生工作进展很难称得上令人满意:虽然这些进展对于明代百姓已经堪称翻天覆地了。由于元老院提倡的新生活运动和推行牛痘疫苗接种之类的初级计划免疫工作都在逐渐展开,痢疾、天花、肠道感染等常见的疫情都较往年有了明显缓解。尤其是天花的控制。明代百姓对于防天花的“人痘”接种并不陌生,对于更加安全的牛痘自然接受起来更加容易――何况接种“牛痘疫苗”有费用减免。随着“新生活运动”的推行,“不喝生水”、“三管一灭”的习惯也随着伏波军的刺刀、卫生警察的棍棒和各保甲的宣传督促渐渐推广开了。
城内的饥饿情况也在被逐步消灭,因而原本春夏常见的痢疾和各种肠道传染病疫情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解。更何况元老院还有对付消化道传染病的利器:静脉输液加抗生素,这三种疾病在广州的传播比往年好转了不少。
另一方面,从不那么伟光正的角度来说,对于早早接受了各种疫苗接种、又有特供饮食和无与伦比的卫生条件的元老或归化民高级干部而言,天花霍乱一类的传染病是可防可治的,没有那么可怕。所以他们并不是特别担心这一类传染病的疫情。
但是卫生口对整体局面还是不满意的。按照旧位面的标准来说,鼠疫、霍乱都属于最高等级的甲类传染病,一经现需要立即上报的那种。可是现在他们连最基本的社区卫生院和村卫生所都没有建立起来,基层机构一塌糊涂,除了国家警察体系下的卫生警察,几乎谈不上有什么一线的防疫工作人员。在卫生工作方面动群众的难度之大远琼州的局面,因此传染病的控制只能是“相对好转”,“消灭”实在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任务。
“屋漏偏逢漏雨!”刘三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出了疑似鼠疫病例了!”
林默天一震,鼠疫这个词的可怕程度,即使在旧时空也足以让医务人员闻风色变:高传染性,病极快,高致死率。
他努力镇定自己,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刘三当即将报告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看情况,应该是腺鼠疫。还算是万幸。”
“可是对我们来说,腺鼠疫和肺鼠疫有什么区别呢?我们什么都没有。”林默天说,腺鼠疫相对“好一些”,那是在现代医学看来,对他们来说,这两者都是难防难治的烈性传染病。
在旧位面,广东并没有爆鼠疫的确切记载,只是笼统地记载为“大疫”。但是从刘三对医官们的调查,和卫生口收到的疫情报告却并不乐观,从广州下属州县来的残缺不全的报告来看,已经零星的疑似鼠疫病例出现。
由于广东的医疗卫生条件有限,并无具备保存样本送检的能力,广州也没有生化实验室,无法做细菌培养,所以无法确诊。为慎重期间,类似的病例都是按照尸体和接触物品全部焚烧,接触人群隔离来处理的。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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