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之王 第三十三章:交锋(8)(3/4)

当高的不可思议的薪水与巨大的不可承受的犯错成本相互对比的时候,即便是再怎么贪婪的人,都能彻底的冷静下来,感受到其中的触目惊心。

北海数百年,真正出现的受会者极少极少,数百年时间加起来不到二十个。

二十个人,无一例外,受会金额都超过了极限。

于是二十个家族,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北海王氏的审判。

巨大的诱惑和绝对的压力造就了如今的北海,所有行正部门基本上都没有所谓的投诉,民众遇到的各种问题都会第一时间得到彻底的解决,北海少了一些黑暗的东西,于是灰色的生存空间也被完全抹杀,不要说社会上,甚至就连校园里的混混都看不到了。

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是没有前途的。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帝兵山给所有人创造了一个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改变生活改变命运的北海行省,无论它是否公平,但至少值得每一个北海人由衷的期待。

安居乐业,歌舞升平,太平盛世。

他们或许也会遇上职场上的竞争,会被比自己更加优秀的人超越,会遇到各种困难,各种问题,各种无法对人言说的心事,他们依然会在匆促忙碌的生活里或艰难蹒跚或一路高歌的前行着。

可是在这片土地上,没有行正部门的推诿拖延,没有灰色人物的笑里藏刀,没有不公正大鱼吃小虾的糟心待遇,即便是在中洲已经扭曲的某些观念,这里都不是很多。

北海人始终坚信一点。

如果你的生活没有改观,那不是社会的问题,而是你的选择出现了错误。

这句话何等的单纯?

但这就是北海。

没有外界的狂风暴雨,没有令人绝望的灰暗,没有可以摧毁意志的特全。

北海之外,就是另一片世界。

可是事实上,这些所谓没有的东西,甚至是更多的东西,那些从各个角落各个领域为了某些目的打算将触角深入北海的东西...

这所有的一切,真的不存在吗?

不可能的。

黑暗与灰色一直都存在着,只是没能进入北海。

这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铺天盖地仿佛可以摧毁一切的压力与恐惧,落在了帝兵山,落在了北海王氏数百年来的每一位族长身上。

一代又一代。

他们沉默的背负着这一切,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不曾后退半步。

北海省府大院的一号楼前。

文思远跟王圣宵见面的时候,绚烂的朝阳正从东方的海平面上升起,和煦的光穿透了黑暗,刺破了天边一朵又一朵的暗云,光芒从高空洒落下来,刺入了文思远的眼睛里,视线中王圣宵正一步一步走过来,剑气氤氲,空间扭动着,落在他身上的阳光在他身边似乎形成了一片光环。

阳光照亮了苍穹,落在了省府大院清澈的湖面上,波光粼粼。

王圣宵就像是走在天与水的光波中,身影竟然有种巍峨般的壮丽。

文思远从门前的石桌上站起来。

王圣宵的身影走进了一片苍翠灿烂的院落。

“圣宵,越来越稳健了。”

文思远轻轻微笑着,嗓音温和浑厚,这位如今已经获得了北海王氏的全力支持和东南集团的大半支持的北海议长身材不高,带着眼睛,相貌儒雅,即便在自己家里穿的很随意,可站在那,却有种说不出的风度翩翩,自信而温润,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有种好感与信任感。

“文伯伯,打扰你日理万机了。”

王圣宵跟文思远握了握手,玩笑道。

“在外面其他人天天让我日理万机,现在你跑到我家里也让我日理万机,你小子不厚道。”

文思远轻笑一声,挥挥手:“走吧,进屋。”

“算了,在外面坐坐。”

王圣宵摇了摇头,他知道文思远的习惯,这位从幽州起步,走出监察部,进过内阁,去过华亭,最终从吴越来到北海,担任过圣州副议长,市长,议长,也担任过北海副议长,从总督位置上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东南集团领袖很喜欢清晨的时候在院子外坐一坐。

他的生物钟极为规律,一般都是五点半起床,起床后两个小时从来不处理公务,而是就坐在门前的院子里,发呆,看小说,听音乐,彻底的放空自己,寒暑不论,风雨无阻。

七点半开始吃早餐,八点钟准备上班,晚上六点钟回来,吃饭,看新闻,跟家人聊聊天,没有意外情况的话,十点钟准时睡觉,整个北海就是在他这种日复一日的规律中不动声色的发展着,四平八稳,大气磅礴。

如今文思远请他进屋,无疑是在迁就他了。

王圣宵随意坐在冬日里冰凉的石凳上,递给文思远一支烟,轻声道:“本来不打算这个时候上门的,不过昨晚的事情有些多,所以只能打扰文伯伯的放松时间了。”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文思远点了点头,看着王圣宵,眼神中带着赞赏:“神榜第二,不错,你还年轻,在过十年,说不准第一是谁的。天纵向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出色,那个时候李狂徒锋芒毕露,就如同现在的李天澜一样,把天纵压的死死的,但后来如何?登上神榜榜首,甚至进入天骄境界的还是天纵。未来这么长,谁说得准呢?”

王圣宵苦笑了一声,看着逐渐升空的朝阳,自嘲道:“我这个神榜第二,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父辈萌荫了。”

如果没有王天纵那道至高无上的剑气,王圣宵现在也就是半步无敌境的实力,距离无敌境还有一段路要走,神榜第二?神榜末席他都上不去。

“还是那句话。”

文思远声音平静:“未来这么长,谁说得准呢?”

王圣宵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件事不是最主要的,我也不是因为帝兵山丢了身绑第一来找安慰的。”

文思远眼神闪了闪。

神榜新排名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无可更改,事实上北海对这个结果早就知道,那份如今照耀在黑暗世界的辉煌名单上,是有代表着北海王氏认可的王圣宵亲笔签名的。

文思远说他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显然神榜新排名这种无法更改的事实虽然震动,但也不至于让了解文思远的人打破他的生活规律,而且相对于现在仍旧轰动的黑暗世界,整个中洲都已经完全被李华成突然杀到东皇宫的事实给吸引了过去。

“你想做点什么?”

文思远看着王圣宵,轻声笑问道。

“做点什么之前,我们要先确定李华成的意思。”

王圣宵吸了口烟,微微皱眉。

“他的意思应该不难猜。”

文思远摇了摇头,这个时间,是他一天之内最清醒冷静的时候,因此说出来的话似乎带着一种无法质疑的力量:“李华成不可能放任李天澜离开中洲。他去了轩辕城,这就是保障,只要他还在东皇宫一天,哪怕外面打的在厉害,李天澜也不会真正的翻脸。”

“打打闹闹,针锋相对,甚至是生死厮杀,都没所谓。对于李天澜而言,无论他敢不敢做或者想不想做,事实就是如此。李华成在东皇宫,就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都放在了李天澜的手里,这种安全感,甚至不会让李天澜有彻底翻脸的想法。”

“现在双方的想法都很简单,他们各自都有着底牌,有谈的空间,但却谁都不服谁。李华成想要控制李天澜,让东皇宫更好的为中洲服务。李天澜则因为李氏的事情对李华成心怀不满。李狂徒?这其实只是个幌子,当然,这个幌子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但核心问题还是在李华成和李天澜身上,他们可以谈,但却不想谈,双方都怕开一个坏头,怕今后毫无底线的退让。所以就只能打。”

“今天我下你一城,明年你下我一城,打呗。打累了就坐下来谈一谈,反正李华成在东皇宫,双方交流起来挺方便的,随时能谈,谈不拢就继续打,双方现在都在展示实力,炫耀武力,这样在最后的谈判中才能提出更好的条件。”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李天澜的底牌,太容易猜了。无论东皇宫和李天澜,都有谈条件的资格,所以他的底牌就是鱼死网破,一旦他离开中洲,中洲所有得罪过他的人都要小心翼翼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防备着他随时都可能进行的暗杀斩首

这就是李天澜个人的威力,而中洲反击之下,东皇宫覆灭,别的不说,只是一个盛世基金,就足以引起全球金融秩序的震荡,金融风暴极有可能演变成全世界范围的金融危机,国内的多个领域也会同时震荡,造成巨大的社会影响,损失简直不可估量。到时候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形,造成的巨大影响估计足以让任何一个首相直接下台了。而东皇宫的覆灭,同样也意味着中洲将失去东皇宫,叹息城,半个蜀山,甚至大半个瑶池的精锐力量。”

“豪门集团的东城无敌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的后果,更是让人难以承受,这么折腾起来,引起了这一切的李华成,甚至整个学院派,都承担不起这种后果。李天澜现在已经成长到有能力将中洲拖入水深火热的境地的程度了,若非如此,李华成又何必这么小心翼翼?”

“只不过他如果想到做到这一步的话,代价也不是李天澜可以承受的,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东皇宫必然早已灰飞烟灭。整个中洲都将他当做是死敌,李天澜天下无敌又如何?当中洲全力想杀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正面不是对手,其他方法还不是一大堆?那样的情形,中洲会很难受,李天澜同样会很难受。”

文思远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所以这张底牌,李天澜不太可能翻出来,可不管怎么说,这牌都是握在他手里的。自他出现在中洲视线中以来,外界就一直拿你和李天澜以及古寒山在比较,如今古寒山早已被淘汰,新加入了一个江上雨。你们三人,李天澜的天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太过激进了些。论实力,你和江上雨不如李天澜,但若论沉稳,李天澜和江上雨都不及你,论隐忍的话,你和李天澜又都不如江上雨。”

“如果今天这个局面发生在你和江上雨身上,中洲都不会太过担担心,因为你们妥协的可能性很大,至于李天澜...他当然也是有可能妥协的,可他不妥协直接翻脸的可能性也很大,他的性格,让很多人都很担忧甚至是恐惧,如果李天澜怒极之下将这张底牌打出来,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那时就是新集团与学院派同归于尽,中洲水深火热的局面了。”

王圣宵耸了耸肩。

“所以李华成才会赶过去,只要他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就很低。”

文思远淡淡道:“最重要的是,李华成手中肯定也有底牌的,而且是决定性的,是他分析了如今的局面后,认为在合适的时机,只要打出这张牌,李天澜就绝对会妥协,不会再有第二个选择的底牌。”

“会是什么?”

王圣宵的眼神有些闪烁。

无数人都在分析李天澜的性格,但不管怎么分析,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李天澜完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所谓的威胁,压迫很难让他妥协,说不准到时候他就来一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大戏。

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反正不太可能是威胁什么的。”

“那就只有利益了。”

文思远淡淡道:“会有什么利益,能够最彻底的打动李天澜?让他痛痛快快的妥协,痛痛快快的放走李狂徒,哪怕他会跟李狂徒成为对手,哪怕这会让他整合李氏变得遥遥无期?这样的利益,究竟有多大,才能让李华成这么确定李天澜一定会妥协?”

王圣宵沉默不语。

他的想法有些混乱,他知道文思远的意思,尽管不知道李华成的底牌,可从他这几句话里,他就能明白这张底牌所代表的难以想象的利益,那几乎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

但到底会是什么?

“总不可能李华成打算让人绑架秦微白来威胁李天澜吧?”

王圣宵开了个玩笑。

文思远怔了怔,竟然真的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秦微白现在还在中洲?”

王圣宵也怔了怔,有心无力:“文伯伯,我只是开玩笑而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文思远深深的看着王圣宵,眼神闪烁。

“这样做,就等于是彻底跟李天澜结成死仇了,李天澜即便会妥协,在不死不休的局面下,李华成难道真的敢放秦微白回去?只能硬着头皮控制在手里,这算什么呢?一直囚禁她?让她每年跟李天澜见一面?让李天澜变成中洲的奴隶和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