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气从沈画的脚底蹿起,让她四肢冰冷,毛骨悚然。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余襄襄,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在她的印象里,余襄襄一直是个温柔顺从的女孩儿,仿佛面团儿捏的,听话懂事,一点脾气都没有。
余襄襄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害她呢?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余襄襄、为了这个家好。
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相信不会有人发现余襄襄的过敏是她动的手脚。
即便被人发现了,她也是有恃无恐的。
因为她是余襄襄的亲生母亲。
因为余襄襄性子软、好脾气。
她想过万一余襄襄知道了真相,余襄襄会哭、会生气,但她以为,以余襄襄的性格,她只要好好哄一哄,耐心的和她解释一番,她就会理解她、原谅她。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余襄襄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仿佛不认识余襄襄一般震惊的看着余襄襄,许久之后,颤抖着声音说:“疯了……你疯了!我是你亲生母亲,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疯的是你,不是我,”想到自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居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为,余襄襄恨的浑身打颤:“你不配做我母亲,你、你没人性,我没你这样的母亲!”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受的苦,经受的绝望,余襄襄恨的心都碎了。
如果做这一切的不是沈画,而是别人,她甚至恨不得和对方同归于尽。
对方是沈画,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不能和对方同归于尽。
可她更恨了。
她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一个女人,怎么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沈画如遭雷击。
她的亲生女儿,居然骂她没人性!
“你……你……”她颤抖着声音说不出完整的话。
“选吧,”余襄襄讥嘲的看着她:“和我断绝关系,或者我告你故意伤害罪,选一个。”
“不,我不选!”沈画摇头,“你是我亲生女儿,我是你亲生母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这么对我……”
余襄襄定定的看了她半响,看向警察:“我要告她下药害我,我……”
“余襄襄,你疯了?”沈画冲过去,冲余襄襄高高的抬起手掌。
她的手腕被抓住了。
余醉挡在余襄襄面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冰冷锐利如冰刀霜剑。
他用力将沈画推开,一字一字缓缓说:“我说过,我不许任何人伤害我的亲人!”
沈画被她推的倒退着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余醉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看看余醉、再看看余襄襄,整个人仿佛赤身果体站在暴风雪中,浑身上下刺骨的冷。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儿子被前夫养的和她一点都不亲,女儿以前孝顺听话,她说什么她女儿就听什么。
可现在……
不。
他们不能这样对她。
他们是她生的。
她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啊!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她?
“警察同志!”余襄襄挺直腰身,声音又大了几分:“我要告她下药害我!”
“我和你断绝关系!”惊恐之下,沈画扯着嗓子喊出来。
一句话,仿佛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呜咽痛哭:“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们不孝、你们没良心,你们会被天打雷劈的……”
许久没说话的唐无忧凉凉的说:“老天爷才不会劈好人,要是劈,也会先劈触犯法律的坏人,谁怕警察先劈谁!”
“你滚开!”沈画疯了一样骂:“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没关系,你滚开,滚开!”
余襄襄看向唐无忧,轻声说:“谢谢你为我说话,她已经疯了,你不要再替我说话了,不要让她再骂你。”
唐无忧耸耸肩,无所谓的说:“被坏人骂,说明我是个好人。”
余襄襄扯扯嘴角,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纸笔,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写下来,重点写明了她要和沈画断绝母女关系,在最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