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
丘斩鱼错愕回头。
就见得这位须发斑白的老大人轻轻推开了他,沉声道:
“罢手吧!”
罢手?!
莫说是交战正酣的赵青川等人,哪怕是丘斩鱼,身后一众观战的六扇门高手们,也全都错愕不已。
若非是徐文纪的名头太大,此时都要出言嘲笑了。
已然到了这个程度,即便你是徐文纪,又有谁会听你的话,罢手呢?
呼!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话音未落,冀龙山,罢手了。
他随手拨开了身前如林枪影,屈指弹飞了于玄杀意森寒的无间杀剑,却没有再度追杀,而是驻足,停了手。
哪怕,再有一击,他就足以将青州六扇门这四位名捕全部送走。
“噗!”
唐百列等人皆是咳血,面色灰败,却皆是怔怔的望向徐文纪。
“嗯?”
冀龙山眸光微凝:
“老大人意欲何为?”
早二十年,他对于这位徐老大人,倾慕不已,可这,绝非他罢手的原因,虽然,他也并不在意这几人的死活。
他之所以罢手,是因为,在徐文纪开口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如芒在背,莫大的危机让他不得不罢手。
“不过是心有不忍。”
徐文纪徐文纪扫过长街内外,最终,落在了冀龙山身上。
“老大人,若你要招安我,就不必说了。”
冀龙山冷声道:
“休叫某家看轻了你!杀人放火招安,这样的事,不该你来做!”
“法理不公,官逼民反。此非你之罪过,可占山为王,劫掠百姓,你也不见得就清白……”
徐文纪说话很慢,却非是拿捏。
他这一生,江湖走过,行伍混过,朝堂也摸爬滚打过,受伤不计其数,临老了,全都找上来了。
夏热冬冷,与寻常老者也差之不多了。
“老大人,要拿下我了?”
冀龙山顿时冷笑:
“老大人或有手段,可之前冀某分心之时不发,此时,可未必就有机会了!”
“青州非善地,龙渊道,更是一团乱麻。老夫虽有些武功,可年老体衰,血气下跌,也没几分手段了。”
徐文纪伸手入怀,似是掏出了些东西来:
“好在,活了这些年,到底还有几个老朋友,他们许是不忍老夫客死他乡,临别之时,都送了一些小玩意……”
“小玩意……”
冀龙山眼皮一跳,心中升起警兆。
见得他这个模样,重伤咳血的唐百列几人,心中不由的燃起了希望,纷纷望向徐文纪摊开的手掌。
略显干枯的手掌中,分明有着几粒金豆子,以及,一张被揉的褶皱的黄纸。
这是……
看着被徐文纪展开的黄纸,冀龙山瞳孔不由的一缩。
那,只是一张黄纸。
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什么,细细看去,像是小孩涂鸦,没有半点惟妙惟肖,只有简单而扭曲的线条。
但依稀间,还是看的出来。
那是……
“一口剑?!”
瘫坐在墙角,出气比进气还多的唐百列面色潮红,猛然坐直,想起了一个在话本小说之中十分被人津津乐道的东西:
“飞剑?!”
黄纸上,那口剑十分之奇异,只有剑锋,没有剑柄,这样式,分明像极了传说中的飞剑样式。
赵青川等人也强提一口气望去,却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若非徐文纪郑重其事,他们根本不会觉得这黄纸有什么神异来。
“这是?!”
唯有冀龙山心头震荡,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到了极点的锋芒。
不是剑意,也非剑气,而是锋芒!
这张黄纸,非常危险!
比起于玄手持百炼剑,施展无间杀剑还要浓烈数十上百倍的危险。
前者,他只是感觉到眉心酥麻而已。
此时遥隔长街,他都只觉眉心一寒,甚至感觉到由外而内的刺痛感,这是他过于敏锐的感知,在示警。
甚至是,恐惧。
“神通不足以自持,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徐文纪手捏黄纸,仍是慢慢吞吞:
“冀龙头,你请了老夫一杯茶,老夫回请你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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