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已经耗费了,但算起来真正的有效阅读还不到五页,这种效率着实令赫斯塔难以忍受,她再次把《起源》放去了一边,有些烦心地倒卧在床。
不远的楼梯传来了脚步声,赫斯塔抬头,见阿尔佳抱着什么东西下来了。
赫斯塔看了一眼时间,离平时开饭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阿尔佳,你怎么来了?”
“艾娃让我来给你送点东西。”阿尔佳走到赫斯塔的房门前,“你今天睡一天了,都不知道今早发生了多好笑的事情!”
“怎么了?”
“今天早晨,可能五点多的样子吧,艾娃突然把我们所有值早班的人都喊到了她的房间,说她有一枚胸针找不着了,非要我们所有人一起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帮她找胸针——”
赫斯塔愣了愣。
“最后你猜胸针是在哪里找到的?”阿尔佳笑着问。
“……哪里?”
“在艾娃自己的睡衣口袋里!天知道她怎么会把胸针放在那儿,都不硌得慌么?”阿尔佳笑着拉开抽屉,将手里拿着的一堆报纸和文件袋一股脑儿地推了进去,“她今早还有些失落呢,说她是真的老了,以前从不会闹这种笑话——我们说这有什么了,多少十几二十岁的人天天丢三落四的。”
难怪今早院子里已经支起了晾衣架,却没有人在庭院里做事,难怪阿雅今天下地窖的时间比平时迟了一会儿——且还刚好是在自己换下了手臂、躺下不久后才出现。
艾娃在她的房间就可以看到自己这边终端机的状态,想必当时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来,所以临时想了个办法,拖住了当时宅子里的所有人。
赫斯塔垂眸望着阿尔佳送来的东西,“这些是什么……都是报纸吗?”
“还有给你的信和明信片,不过听说不是原件,是扫描影印的。艾娃说这些是你的朋友寄来的,原件被你们的上级保留了,但他们发了影印版过来。”阿尔佳答道。
赫斯塔很快反应过来,阿尔佳口中的“上级”应该是指004号办公室,在现在这个当口,他们当然要对自己的通信情况进行审核。
赫斯塔先拿起了文件袋,打开它,里面有大约六七张白纸,正反面都印着东西。
里面没有信,只有明信片和照片,它们来自黎各和图兰,都只是一些最简单的问候。
在一张黎各对着大海振臂高呼的照片下面,她用四行字简短地写了自己的一段海钓经历;而另一张明信片则是图兰从第一大区医学研究中心PMRC寄出来的,图兰在留言中让赫斯塔留心右上角的钢戳,说这个钢戳只有在PMRC的博物馆纪念商店才能盖上——可惜,影印版的明信片呈现不了这种细节。
“艾娃说你可以回信,但所有信息都会经过第三人过目。”阿尔佳望着她,“你要回信吗?”
赫斯塔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这些字迹,摇了摇头。
阿尔佳有些好奇地歪着头,“真的不用吗?”
赫斯塔再次摇头,她忍不住对着阿尔佳微笑,“每次我都要拒绝你两次才行。”ωWW.
谷</span>“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优莱卡,”阿尔佳贴着玻璃墙说道,“你知道吗?我真佩服你,如果是我总被困在一个地方,哪怕给吃给喝,我也一定孤独得要命。我肯定每天都在写信,拼命找人说话——你竟然能在这种环境里待得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赫斯塔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其实她确实每天都在“写信”,写给埃尔玛院长,格尔丁修女,给莉兹,甚至是给妈妈……这些信有些在纸上,更多的在心里,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绝不会寄出。
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前,她不能确定自己骤然加速的复仇计划,是否会给那些活着的朋友带去麻烦。
如果她被认定为一个极端分子,她身边的这些朋友就会被首先“染色”,就像当初黎各被送上法庭,在基地的自己和远在第一区的图兰就同时受到了更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