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武者是国之重器,更需居安思危。不时时打磨而是搁在武库,待需要的时候,早就生锈了。你想要轮值的想法,我准了。不仅武将要轮值,各地折冲府也要定期举行对阵演习,时时刻刻保持战力最高的状态……任何时候亮出来都要能一击毙命!”
边关驻军还能打仗保持状态。
内地的就不行了,时间一长只会懒怠。
沈棠也不知道眼下这种平衡能维持多久,她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提升实力,积攒更多的底气,用最强状态应对未来风云。她如此,她帐下兵马也如此,直到无敌!
鲁继听着沈棠的低喃。
这倒是维持战力的好法子。
打破各地折冲府相对封闭的环境,让他们看到其他折冲府实力,不得不卷起来。
只是——
鲁继硬着头皮问:“国库够用吗?”
沈棠:“……”
这些年穷的都是沈棠的私库,国库倒是一直维持着不错的状态,至少这么多年就没听无晦喊过缺钱。若记得没错,前不久无晦问过相同问题——额,他其实是在喊穷?
委婉告诉自己国库经不起造?
沈棠抿抿唇:“去传户部尚书过来。”
户部尚书荀贞听到传令,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待他想起来自己目前的身份,胸腔处有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他略作收拾便起身去沈棠营帐,上来见礼:“见过主上。”
户部尚书都领了,改口也合理。
沈棠将一卷书简推到荀贞的跟前。
说道:“你看看。”
口吻神秘兮兮,勾起荀贞好奇心。
待荀贞捡起打开,耳畔传来沈棠略带试探的话:“含章啊,你看看,咱们现在的家底能办成几件事?照着最低的预算……”
荀贞只是粗略扫了两眼。
啪的一声将书简盖上。
表情严肃道:“不行,没钱。”
沈棠:“……国库还是有钱的。”
荀贞这个户部尚书前脚走马上任,褚曜后脚便将他之前负责的账目全部送过来。他的记账方式是在河尹时期改良过的,每个数据都清晰了然,让荀贞见识到褚曜管家的本事,确实牛!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饶是如此,荀贞仍要熬夜,重新核查对账。
户部还未构建完毕。
他没有副手属吏,只能自己撸袖子上。
唯一庆幸的是他是文心文士,用文心辅助效率极高,不然忙碌十天半个月都忙不完。沈棠派人来找他的时候,他刚清点完毕,准备着手做预算——官员俸禄都是从国库走的,这笔钱要留出来,国都建造需要一大笔钱,这一年多打仗牺牲的军士抚恤也要跟上,又是一大笔开支,除此之外,他还要预留一笔来年各地各种灾情所需赈灾款……
哦,还有防范北漠的军需开支。
赚钱,取之尽锱铢。
花钱,用之如泥沙。
荀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跟沈棠解释:“若是原先,国库自然够的,甚至每年都有不少结余。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主公帐下等着俸禄的人多了,养的兵马多了,等待修缮的城池关隘多了,等待招募重建的地方官署多了……所以国库,就不够了!”
娃多了,奶不够!
更别说书简上写的几个项目。
哪一项不是烧钱的活儿?
府兵自给自足,还要拨出额外的军饷,动用这批人力还要给酬劳……荀贞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好处,但这份好处它是要花钱的啊!更别说之后还跟着各地折冲府对阵军演维持战力,即便是两个最小规模的折冲府,那也是两三千人规模的战争,场地、辎重、损耗、人力、医疗……哪一个不是钱?旁的不说,演习总要有个彩头才值得人去拼吧?
彩头也得要钱啊!
荀贞一想到褚曜管账的时候,账目状态良好,轮到自己管账,国库整天赤字……
这谁受得了啊?
沈棠硬着头皮:“就不能想想办法?”
荀贞了解沈棠脾性,所谓“想想办法”,潜台词就是“我不管我不管,你要给我办成了”。他可不是褚曜会惯人,道:“主上看贞这一身皮肉,能卖几个钱?”
言外之意,没有办法。
如今百废待兴,到处都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没有能赚钱回血的,国库重新充盈也要等明年秋收之后。这一点,荀贞很有信心——主公重视农业,很大一部分国运都用在了这方面,尽最大可能保证各地丰收。若康国全境农田产出能维持陇舞的水平,来年秋收收上来的税绝对可观,国库也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