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是沦落到栾氏那种情况。主脉人丁稀少不说,仅有的一丝血脉还是闺女,当家家主主母英年早逝。其他旁支族人就会像闻到血腥的野兽一样,扑上来分食个干净。栾女君还算幸运,当机立断挑了一个资质足够好的栾信过继,这才避免被吃绝户。
谢器的夫人连怀三胎都是金花,他们这些前同僚偶尔小聚提到他,都替他捏汗。其中还有交情比较好,不缺儿子的,曾萌生过继一个给谢器的念头——自家家产固定,大头都给嫡长子,其他儿子分到的有限。与其尾大不掉,倒不如交给谢器,前程更好。
谢器这边自然没答应,再加上头上还有郑乔这位高压制造机,有吃绝户念头的谢氏族人暂时没将手伸到谢器这边。谁知道啊,谢器居然来了一出绝地大反杀——三个!
这得开几个儿子盲盒才能凑齐???
听谢器得意洋洋的口吻,三朵金花的资质绝对在谢器之上,同僚的脸都酸扭曲了!
难怪他一点儿纠结都没有,欣然接受。
合着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几个同僚死死盯着食案上的饭菜。
倘若他们家族适龄女儿要是能一口气开出三个有资质的苗子,他们也欣然接受啊!回头让女儿招赘,若是担心不保险,还能挑几个出众的面首,以防什么三代还宗。
赘婿面首都不安分,那就暗中处理。
几人默契一致瞥了一眼栾程。
不能闹出栾氏这种闹剧给人看笑话。
栾信:“……”
呵,这些人拿栾氏当过河石摸索是吧?
明面上,庆功宴热热闹闹,共同庆祝来之不易的硕果;暗地里化身瓜田的猹,各种八卦根本吃不过来。具体是指沈棠这边吃辛国旧臣的私聊瓜,内容从“沈女君是异兆”、“牝鸡司晨”逐渐过渡到族中女性小辈。资质这东西是一出生就能摸个大概的。
以往女子无法修炼,生下的男嗣还能开个盲盒,女儿连个期待都无。即便知道她们有资质,也只能叹息为何不是男儿身,或者叹息这番资质怎么不在她们同胞兄弟身上。
如今局面又不一样了。
坐在上首的沈君显然掌握了女性修炼的诀窍,以往的认知被铁一般的事实打破。
不缺继承人的,对此不太感冒,毕竟对女儿偏见由来已久,骤然扭转,潜意识也在抗拒;那些缺继承人缺到眼红的,想法又有不同,因为他们有利可图,接纳也容易。
沈棠对此不做任何干涉。
一来,这些都不是她的臣子,她手再长也不能干预对方家事;二来,世家成分太浓不是什么好事。诚然,获得他们的投资能少很多麻烦,但沈棠要他们放低姿态求自己,而不是自己腆着脸求他们。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太过依赖他们也必将受制于人。
哪天想动他们也就不好动了。
个中取舍,沈棠心中自有章程。
顺着他们的对话内容,沈棠也将他们的身份、家世、人脉……摸了个七七八八。整体而言,这场庆功宴的收获比想象中大。
因为崔孝是新人,沈棠这两日对他关注比较多,基本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一来能更了解崔孝,二来也让崔孝和她的班底多多接触。此举免不了又惹来顾池的酸言酸语。
顾池若有所思道:【像!真是太像了!听闻内廷每来个新人,都会盛宠一阵子。】
沈棠:【……】
因为顾池,她看崔孝眼神都不对了。
庆功宴第三日,沈棠还在愁药材。
她现在有朝黎关作为天险,打仗方面压力小了点儿,目下最愁的便是燕州的疫病。
这些日子,水患已经彻底退去。
沈棠帐下兵马精通各种建筑的拆卸和重建,河道疏通和堤坝加固更是手到擒来,待燕州局势稳定,派人出去就能上手。唯独疫病让她倍感棘手,她实在太缺药材了!
多拖延一日,便有数不清的病患被疫病夺走性命,而沈棠没有储备足够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