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调兵完毕。
就在出征前夕,数名死士趁着夜色抬着一口棺材归来,苏释依鲁见此情形,心中咯噔。手指颤抖指着棺材问:“这是何物?”他没发现,他的声音惊恐得变了调。
死士纷纷垂首,不敢回复。
“这是何物!”
“里头装着何人!”
“你们几个哑巴了吗!”
苏释依鲁猛地爆发怒火。
周遭物件竟被骤然爆发的焰火焚烧殆尽,源源不断的威势让一众死士由半跪变为跪趴。纵使咬碎牙也生不出半点儿反抗之心。苏释依鲁等不到回复,脚步踉跄着上前,一把推开棺木。入眼便是一具没了首级的残躯,那熟悉的身形他如何认不出?
天旋地转,眼前明灭不断。
“天、天啊……”
“怎么会……”
他口中喃喃着,不敢伸手。双手扶着棺材冲着残躯,压低声音咆哮,额头青筋暴起,平日挺拔不屈的脊背微微拱起,似猛兽被彻底激怒,生出无穷无尽的杀意!
“你怎么敢走?”
“你怎么敢让伱阿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怎么敢啊?”
“究竟是谁害了你?”
“起来!”
“起来告诉舅舅、告诉舅舅,舅舅替你杀了他!你起来啊,算舅求你了!”
最后几句甚至多了几分哀泣。
可惜,棺材中的残躯没给一点儿反应,就这么恬静地躺着不动,乖巧得像是这孩子周岁那年,窝在他怀中,睁着乌黑懵懂的双眼看他。他看着这个孩子从懵懂稚童到玉树临风,为何短暂分别之后,就是天人永隔呢?苏释依鲁终于绷不住,双手捂着脸。
热意顺着指缝淌出。
待残躯回来的一众死士,此时只剩两个重伤的活口,其余人都受不住威势咽气了。尽管外表看着完好,但内脏已经被绞杀成肉团。苏释依鲁发泄过情绪,缓过来。
他问:“你们从何处发现的殿下?”
死士忍着剧痛。
回禀:“在、在阿冶齐齐部落驻兵处。”
他们在搜索追踪十二王子留下来的痕迹,意外发现一伙人正在紧张转移什么,将其运到了阿冶齐齐部落驻兵处。
死士发现异常将棺材截了下来。
打开之后,浑身冷汗直冒。
“可还有其他证据?”
死士从怀中取出一枚竹筒。
苏释依鲁将死士搜集的情报飞速浏览一遍,脸色几乎要变成难看的猪肝色。
半晌才从牙缝挤出三个“好”字。
阿冶齐齐部落是老大老二的主场。
这俩野种,大王第一任正室留下的。
根据苏释依鲁的情报系统,这俩跟其他几个兄弟都有些香火情。当年看在大王面子上,顾念兄弟情,留着这俩杂种。
如今看来竟是养虎为患!
这俩杂种铲除容易。
可是——
“可我……”
“怎么告诉阿妹啊……”
他不知的是,死士的动静不算小,这消息也被大王安插的人手传了回去。
听闻唯一嫡子死了。
正在温柔乡的大王反应反常。
“死了?”
“是,那具残躯应该就是十二殿下。”
“哦,死了就死了,下去吧。记得将消息告知大王后一声……”说罢,重新搂着新得的美人一块儿嬉闹起来,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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