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1272:一战定西南(九)【求月票】(2/3)

众神会内部知道祈善目前身份是假的,真实身份是谁根本没有准确定论,真真假假混淆判断的情报太多了。加之不影响众神会利益,内社就没管过他,外社社员也懒得调查真相,也就是林素需要知道祈善这些年调查到多少“克隆之术”的情报,才下功夫。

道袍虚影无奈道:“你闯祸了。”

林素脖子上出现明显的青紫指痕,要是祈善下手再重点,真要出人命了。林素指腹刚碰到就传来一阵阵尖锐刺痛,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嘶哑道:“这也值得怕?”

道袍虚影:“人家毕竟是监国重臣。”

位高权重就意味着能随时调动武力镇压旁人,追杀林素到天涯海角,而林素单枪匹马过来,即便文士之道有可取之处,一旦被抓住也是插翅难逃。安之的胆子实在是大。

林素道:“就是如此才好。”

权利地位越高,办事儿就越简单。

他一人做不到的事情,对祈善而言就容易得多。道袍虚影见他执迷不悟,不再劝。

“嘶——乐徵掐我作甚?”

少年祈善仍是进入山海圣地那日装扮,刚刚抽条的身子看着略显单薄。不同于谭曲眸色漆黑却晦暗无光,一眼看去就是毫无阳气的资深社畜,少年祈善明眸善睐,即便身处暗室也能看到他眼底涌动的光。被这种目光注视着,似乎连尸体都能回暖好几度呢。

谭曲从怔愣中回过神,抬手掐他脸。

左脸弧度明显比右脸红肿微隆。

他疑惑好友怪异的举动,而好友也不负众望将手指伸到他鼻尖,口中喃喃道:“有呼吸,呼吸还是热乎的。怎会,你怎么会……”

他回想刚刚掐对方脸的触感。

肌肤是闻的,软的,不是记忆中几乎放干血的冰凉僵硬。谭曲环顾四周,愕然发现自己置身多年前的祈氏老宅,因为住的人太少,屋子甚少修缮,空气中飘荡着一点儿木头腐朽气息。他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比成年缩小了好几圈。他手指互相捻,触感真实。

“乐徵今日怎么了?怎么呆呆的?”

谭曲知道时光不会回溯,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眼前这个活灵活现的少年祈善只是外人施加给自己的幻象。他愤怒想将罪魁祸首大卸八块之余,又贪婪想多看祈善几眼。

精通幻术到这种程度的文士可不多。

“无甚,只是被梦魇到了。”

“又是想令堂了?”

谭曲猜测幻境内的时间临近生母忌日,故而少年祈善才有此一问。他含糊应对,少年祈善一脸神秘将他拉到书房:“近来借了本残卷,猜测乐徵肯定会喜欢,来瞧瞧。”

“什么残卷?”

谭曲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儿。

少年祈善将装着言灵残卷的木匣打开,残卷用丝绸包裹:“有个长辈来说媒送的礼。”

“哪家女君?”

祈善见残卷内容详实,暗道幻境逼真。

那个林素是有点儿本事在身上的。

少年祈善:“一位宁姓女君。”

谭曲表情麻木,猜到是谁了,同时也断定这个幻境并非真实记忆,大概率是来套自己内心真话的。因为祈善跟宁燕议亲之事,谭曲此前并不知情,还是首次见宁燕之时,从女方口中知道有这么一段缘分,他因此掉马甲。

“她字什么?”

“听说字图南。”

谭曲在内心道一声扯犊子。

宁燕的名字是她父亲给取的,但字却是成婚之后宴安给的,幻境中的破绽也挺多。

谭曲放松心态,含笑看着眼前的故人:“议亲的话,元良可有见过女方模样?毕竟事关终身大事,仅凭一幅画像也看不出美丑。”

少年祈善露出一丝丝羞赧:“见过。”

“人呢?”

“在前厅。”

谭曲一脸复杂地将残卷合上。

说是残卷,其实就是他数月前偶得的一册言灵孤本,内容确实有意思。谭曲欣赏了一会儿,跟着刻意控制自己所思所想,残卷之后的内容画风突变,全是狗血爱情话本。

幻境内容之所以真实,便是建立在谭曲记忆之上。当他刻意改动记忆内容,幻境也随之更改逻辑。所以当谭曲起哄来看议亲女君相貌,便看到顶着宁燕身份的主上沈棠。

是的,对方长着一张沈棠的脸。

一张会露出娇羞的少女沈棠的脸。

谭曲捂着脸:“无量天尊,主上恕罪。”

少年祈善狐疑望来,谭曲叹气道:“你捏造的幻境很真实,我也多年不见元良了,这笔账两相抵消,到此为止。若你还亵渎元良遗容,小心我上天入地杀你林氏一族!”

做隐蔽一点儿,不被林风知晓就行。

反正是已经分出去,亡于战乱很正常。

少年祈善刚才还鲜活明亮的表情陡然僵住,血色一点点褪去,祈氏前厅也随之模糊不清,被雪白取代。耳畔刮起凛冽呼呼寒风,冻得耳朵通红,积雪眨眼没过了他膝盖。

少年祈善就站在他一丈远的地方。

双眸灰暗,肌肤青白。

微垂头,轻抿唇,寒风几乎将他声音吹散,他道:“乐徵,你真以为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