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
他的脸都要裂开了。
一群人憋着尿,坐立难安。
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主上,不得不向身体本能屈服。跟宫人问清方向,缓慢起身,挺直腰板的瞬间,臌胀腹部似有电流过体,引起酸胀滋味。平日端正四方步也走得怪异。
宫人领着人去解决生理问题。
陆陆续续有人去,陆陆续续有人回。
过去的人,眉头紧皱。
回来的人,眉眼舒展。
只是刚坐下,又有宫人过来添茶。
官员:“……”
这茶水,不喝不是,喝也不是。
再迟钝的人也该知道主上这是故意整他们了!问题是他们做错了啥?如果是大错,不可能就是简简单单灌个茶水;如果是小错,在场这么多号人都犯了一模一样的小错?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越想越心虚。
原本小口小口抿茶拖延时间的赵奉一口喝完,单手捂脸,恨不得将脑袋埋进桌案。
其他人也陆续明白过来。
这次喝茶喝了整整一上午,连赵奉也跑了三趟。直到日头爬上了头顶正上方,他们的主上这才姗姗来迟,笑容如旧:“让爱卿们久等了,昨儿修炼入了玄妙境界,不知不觉多行了几个大周天才停下,收功才被宫人告知是这个时辰。尔等不会怪孤来迟吧?”
一瞬间,赵奉的头皮都发麻了。
其他臣子默默将余光投向前方的祈善。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主上对祈中书的信任偏爱?这回连祈中书都被拉出来折腾由此可见,主上是真的恼了。更恐怖的是,她居然用前所未有甜腻的声音,用极其罕见的自称——孤。要知道主上曾在元凰元年的年宴上,被御史台指正自称,她当众说不喜欢这个自称,她有庶民爱戴、群臣辅佐,何来的孤家寡人?
这个自称,她极少会用。
基本只有两个场合,一个是接见他国使臣,另外一个就是她生气了,但她不明说。惹她生气的人,最好都自我检讨一下,错哪里了。有错改之,不要等她当众点出问题。
收到信号的官员们一个个心虚低头。
沈棠似乎没看到这一幕,继续朝会流程,连氛围也跟平日朝会大差不差。事情少,整个朝会还不到平日一半时间。沈棠却不说散朝,转而商议如何用最快速度拿下贞国。
【不用拘束,都谈谈吧。诸君皆是能征善战的沙场老将,区区贞国,拿下如探囊取物。即便事前没有思索对策,临时想想,互通有无,也能群策群力凑个像样的法子。】
大殿安静,无人发言。
他们不说话没关系,沈棠会点名。点到谁,谁就起来聊两句:【不用紧张,孤也不是什么凶恶之人,回答错误还能吃了你不成?】
被点名的人小心翼翼起身。
分明是身形魁梧的武将,战场拧人脑袋、掐爆人眼睛都不眨的神魔,此刻心虚胆怯像是被夫子课堂点名的小学生。平日嘹亮能将人耵聍震出来的大嗓门,这回声如蚊蚋。
要不是沈棠耳力惊人,还真听不清楚。
沈棠:【嗓子被猫叼走了?】
示意对方可以坐下,点下一个人。
一个一个点,一个一个答。
沈棠诧异:【准备不是很充分啊?】
众人:【……】
他们哪里是准备不充分,分明是不敢回答。前面几个还能说出一二三四,后面几个直接废话文学。主上这次分明是为他们唆使李完一事而敲打,他们要是回答令人满意,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早有预谋?干脆交白卷,顺水推舟认个错,长记性,各自下台阶。
冷静回顾自己的行为,也确实吓出冷汗。
再环顾四周,嘴角抽了抽。
若他们是主上,他们只会更暴怒。
如果唆使李完就小猫三两只也就算了,以主上早就想搞贞国的心思,顶多顺水推舟将此事揭过去,找个机会暗示一下,下不为例。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想的不只有他们,其他同僚也这么想啊啊啊——
好家伙,这么多人或多或少都插了一脚?